五月花开尽珞城(27)
杨序站起来,甩甩手上的脏水向老头示以抱歉的笑。老头似乎被他的行为震撼了,也被感动了,赶紧从身上拿出一张叠好的布巾给他。杨序接过,发现是一张柔细的绢巾。他擦了擦手,要还给老头。老头却笑着说:既然注定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又注定你会为我挺身而出,那么这条绢巾就算是我送你的,收起来吧,算留个纪念。
杨序点点头,将它装好。
老头环顾一下四周,说:鱼杆没了,就是注定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我的朋友也累了,他也要睡了。
杨序说:朋友?他跟你一起来的么?
他左望右看,却不见一个人影。
老头缓缓地说:只要用心去感觉,他就在你的身边,无处不在。
听了这话,杨序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老头收好东西,凝望着河对岸,像沉思一般,然后对杨序说:古德奈特(Good night),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像幽灵一般消失掉了,只留下杨序独自着空旷的河岸。
杨序惊异之余,又想着老头那句“他无处不在”,仿佛觉得黑夜里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冷汗骤起,连滚带爬地往画院跑。
直到杨序跑回到画院大门前,心中的恐惧才渐渐退去,但仍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残留在大脑里,挥之不去。画院的大门就像一张大嘴,饥饿地探寻在黑暗中。不知为何,杨序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挤压自己的身体。他正要想这是不是因为神经受刺激滋生的错觉,预感已经变成了现实:一张偌大的网从头上落下,将他罩了个严实。他努力地挣扎,用手撕用牙咬,但这张网就像是金蚕丝做的一般,柔软却牢不可破。接着,几个人从树上跳下来,怪笑道:哈哈!总算是抓住了,这网就是好,怪不得是国家免检产品呢。
还没等杨序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个人已经将他抬了起来,往市中心方向走去。杨序想自己一定是被绑架了,便手舞足蹈大声呼救。
抬他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三哥,还记得我们上次抓的那个胖子吗?
另一个人说:当然记得。那小子也是这样不识抬举,大哥叫我们把他的手脚都卸了,只剩肚子和脑袋。嘿,那一招还真管用,死胖子立马就老实了。
杨序也立马就老实了。
这时候下面一个人对杨序说:小子,我们是奉主人之命请你过去的,他老人家交待过不能打你,尤其是不能打你的脸,他要看看你跟他究竟谁长得帅,所以你就乖乖地在上面呆着吧。
杨序一听居然是有人要跟自己比帅,不由感到奇怪,但同时又很欣慰。这一点我能理解,我想如果有人以我为“帅”的参照物我也会很欣慰的,但现实中却没有,所以我只能替杨序感到高兴。杨序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安静地躺在几个大汉的身上,看着下半夜满天的繁星。
五月花开尽珞城(19)
由于是仰卧,杨序只感觉到自己被抬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然后一片枫红色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与此同时,身体却突然失去了依托,硬生生地掉在地板上。然后听见一个声音说:小王爷,人给你抓来了。
杨序爬起来,几乎被吓了一跳。司马刚和吉拉诺正端坐在面前的一张木桌两旁,手上还戴着镣铐。一个满脸胡子面相丑陋的人坐在正中,他示意叫手下的人都出去,然后冷冷地看着杨序,面露出凶光。杨序也看着他,感到一阵熟悉,然后惊叫出来:呀!你是月亮!
李望狠狠说道:叫太阳也没用!说!这张画是从哪里来的!
说着将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杨序一看,居然是自己画的焱儿。画上的她正睡在幔帐中,脸上挂着微笑。
杨序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肯定了眼前这张画就是自己那张,却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司马刚说;不要忙活了,是我在你抱着柱子睡觉的时候拿出来放到卞老板货里的,我料到你们一定会珍藏几张最好的留作回忆。我纳闷呢,你的画功不怎样,而你画的这一张却比我所有的都好看,看来真是个绝世美人。
李望有些自我陶醉:那自然是!听了这位的话我很欣慰。所以你最好在我心情变坏之前赶快交代你的画上为什么是我的女人。
杨序想了想,觉得如果现在承认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犟一犟或许还有希望,说:天下长一样的人多了,你凭什么说我画的就是你的女人。
李望怒道:还顶嘴!你自己看看!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红色的,不是焱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