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风(18)
墨辰逸一倒,压着了猫,猫一惊,当场给了墨辰逸一爪子,跑了,猫一声惊叫惊醒了洛尘风。
“手!”
“没事,我……”
墨辰逸没来及说,洛尘风着急道:“伤口感染你会死的!!”
墨辰逸看洛尘风慌慌张张的跳起来到处找东西,又看一眼抓痕。伤口是挺深的,血都冒出来了,说不清是疼是痒。
洛尘风撕了片袖带拿了酒来处理伤口,嘴里还不停念道:“我没带药,你得……”
墨辰逸掏出小小一个药壶在洛尘风眼前晃,“我带了,老师配的药,和你的应该一样。”
洛尘风接过去确认之后恢复平静,继续上药。
“老师最擅医术,我当然知道被猫挠的后果,只是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墨辰逸一脸笑意。
洛尘风一言不发包扎伤口,最后狠打了个结,痛得墨辰逸脸色刹变。
墨辰逸盯着洛尘风,直到洛尘抬头与他对视,他才问:“什么时候走?”
“你什么时候走。”洛尘风也问。
“我?我估摸着今天得走。”
“我估摸着我待会儿就得走。”
“我送你。”
“不用。”
“你带的马是我送你那匹,好歹也让我见上一面。”
“现在是我的。”
“没说不是你的。”
……
墨辰逸两次次送洛尘风离开。一样的坐骑,一样的身影。他熟悉这样的身影,但不希望常看到。
下一次也该换一换了,墨辰逸心想。
转身一看,“罪魁祸首”也在。墨辰逸对猫说:“人都走了,看谁还护着你。”于是对老板喊:“老板!你这猫……”
路上,洛尘风在想:昨天没说错什么话吧……
南阳城内,洛姚夫人自断了与政事都干系,不再插手,这两年时间里,但凡只要洛尘风不在,所有事务一律由洛天佑协管。且自洛尘风挑明了说事,和洛姚夫人之间似乎又远了些。但洛尘风还是记得离开时差人告知母亲,归来时去请安。
“母亲。”洛尘风行礼。
“坐吧。”洛姚夫人轻轻回道。
一段沉默后,洛姚夫人问:“去过了吗?”
“去了。”
这趟行程里有一个变数,洛尘风特意去了一个地方——当年洛风身陨之地,凑巧就是遇到墨辰逸的那天。
洛尘风没有告诉过母亲这件事,他向来只让传话说有事外出去某地了。兴许真有什么母子连心,母亲知晓他去了那地方,他清楚母亲说的是哪里。
“你姚师伯来信说他离开了墨雪城。”
“嗯,”洛尘风一时没注意,答道,“听闻师伯重操旧业,走访四方,治病救人。”
“你是如何得知的?”洛姚夫人疑惑道。
这当然是墨辰逸告诉他的了,只是要和母亲解释这个人好生麻烦,洛尘风选择避开有关此人的事,只说是听坊间传闻所言,不知真假。
姚之远医术了得,武艺不错,行走天下是他的志向,洛尘风没明白后来他为何甘愿留在南阳做父亲的心腹。若换了洛尘风自己,宁行天下也不愿屈居一隅。
“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洛姚夫人继续道。
洛尘风愣了神。
“你师伯如今做的事,不也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洛尘风听了苦笑道:“母亲,那已经是儿时的事了,现在看来不过玩笑罢了。母亲是伯父请来试探的吗?”
洛姚夫人不再说话。许久之后洛尘风才问。
“母亲从未想过孤会继位吗?”
洛姚夫人迟疑了,一言不发。
洛尘风料想到了这一点,自顾自的说道:“孤也没想过。”
“孤从小识字,学的都是礼仪孝道,诗文词赋,唯有兄长学的是兵法与治国之道,孤又不傻,第一天就知道了。”
洛姚夫人听着,看着,就是不说话。
“母亲放心好了,这位置孤坐不了多久。母亲和伯父都觉得孤担不了大任,孤知道。”
“孤还有事,不扰母亲清静了。”
洛尘风退下。
他习惯了给所有人背影,习惯了一个人走远。
手不自觉又放到了胸口。
洛尘风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指环异样的,只留着一点印象,是为了要帮洛天佑抄书,他踩着案几拿了与洛天佑一样的兵书,里面是医经。好像就是那时知道指环上的香与众不同。
乱魄散,医经里能帮亡者还魄的神药。炼制此药并将其与亡者随身之物融合,令其与亡者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随身配带,最迟二十年,能见奇效。
洛尘风记得好像被摔过一次,裂痕被姚之远修复好的。
“我为何还要戴着。”洛尘风自嘲。
人们会记得每一位君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