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主家蹭了三天饭的楚煜歌此时坐在地主家屋顶，仰头望天，哀叹道：“我不想再占住些去了！”

再低头，眼前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拿着。

“我不想再瞅见红玩意儿了。”楚煜歌麻木不堪。

“你不吃我吃。”颜陌淮说着就在楚煜歌身边坐下。

耳边是啃苹果的“咔咔”声，楚煜歌莫名有点馋。

当他转头，却和颜陌淮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哇，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净掩气我。”楚煜歌别开脸。

不一会儿，便有笑声在耳边响起，楚煜歌的耳朵麻了。

“行了，我这几天去打探消息，把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捋清了。你听不听？”

颜陌淮看着楚煜歌红彤彤的耳朵，觉得好笑。

楚煜歌这才转过来：“讲。”

“那个张斥是孤儿，从小和潘蓉玩得好，是一对青梅竹马，村里人都默认的。步梨是在十三成名以后才和张斥熟悉的，那时张斥长得比较好，人品也不差，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把步梨勾住了。步梨很喜欢他，经常给他送一些丝织品，比如衣服、手帕什么的，潘蓉也知道，但是并不追究。吴迁是地主，很胖，雇佣了张斥，但是并不喜欢步梨那一副清高的样子，他更喜欢潘蓉这种小女儿的娇俏。他早就对潘蓉心怀不轨，但碍于夫人赵婉和张斥，并未过界。这次张斥死了，他当然要抱得美人归。”

“潘蓉她同意了？”楚煜歌的口音又恢复正常。

怎么这样？该严肃的时候就严肃，该玩的时候就玩，骂街的时候用口音，真双面。

颜陌淮摇摇头：“潘蓉并不同意，可是她父母骗她说是要嫁给张斥，她也就同意了。”

“我去？这么不要脸！”楚煜歌惊了。

“这种时候要脸也没用啊。”

“丫的，他当人介是东西啊，跟卖妮儿似里......”楚煜歌慢慢沉思起来。

“想什么呢？”

“想阉了他有缪事儿。”

“......你想什么呢？”

颜陌淮没好气地戳了楚煜歌的额头，害的楚煜歌差点仰翻过去。

“那现在干什么？”

“参加婚礼。”

婚礼准备的很快，连张斥的死都被人们遗忘了。

楚煜歌和颜陌淮谈完话的第二天就开始举行婚礼了。

新娘子被人从马车上接下来，引着往正堂去。

楚煜歌在人群中，看见了新娘子红盖头下微翘的嘴角。

可怜的姑娘，你的心上人已经死了，你却被人蒙蔽，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颜陌淮察觉到楚煜歌这悲凉的眼神，轻轻蹭在了他身边。

正堂里。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

新娘子被牵回内屋，吴迁跟大家敬酒。

这时，一个女人闪入了内屋。

楚煜歌本想着要不要把潘蓉救出来，天上忽然下起了梨花雨。

一片又一片的梨花不知是不是人为，就这么洋洋洒洒地飘下来，落在人们身上。

楚煜歌抬头望天，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颜陌淮觉得自己真的是醉醉的了。

就在天色将暗，梨花隐隐要退去的时候，内屋传来一声尖叫。

楚煜歌和颜陌淮立马冲了进去。

新娘子盖头落在地上，人却缩在角落，颤颤巍巍地盯着地面。

吴迁仰躺在地上，双眼暴起，额头被人钻出来一个洞，身下全是血。

外面的人进来都被吓了一跳。

楚煜歌扫了一眼，没有吴迁的儿子。

颜陌淮过去安慰新娘子。

楚煜歌把吴迁拎了出去。

村长急急赶到，吓了一跳：“这......这是咋回事儿？”

楚煜歌简略地解释了一下，让村长把吴迁的妻子和吴纠找来。

楚煜歌交代完村长就走了，他才看见步梨也跟着过来了。

步梨长得不算好看，但楚煜歌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你好哈！”

“你好啊！”步梨礼貌回应。

楚煜歌阴使鬼差问了一句：“你喜欢张斥吗？”

步梨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我？当然喜欢啊。”

楚煜歌笑了笑：“那他死了，你不是应该悲伤吗？”

步梨冷静回答：“人死不能复生，爹让我学会接受。”

“奥。”楚煜歌没在多问。

但他也没有错过步梨额头上的冷汗。

颜陌淮出来了，后面跟着潘蓉。

潘蓉已经不哭了，眼圈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为张斥哭。

这时，村长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对母子。

女人长得很好看，但是比潘蓉多了一份成熟。

“您是赵大姐吧？”楚煜歌开门见山，“能否告知一下，您对潘蓉是怎么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