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在逃师兄,魔界在逃新娘(4)
还不得他亲自动手?
谢颜想了想,就觉得自己无上聪明。可每当他抬起头看那榻上衣衫半解的美人时,却又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难题。
大师兄实在是太勾人了!
在这房中呆得越久,他就越生出些不好的念头来,不是与大师兄巫山云雨,就是与叶君晰颠鸾倒凤。
他越握越紧,手中的笔杆突然着起火来,谢颜暗骂自己没用,竟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抄起玉碗和画卷就溜了出去。
失策失策!明日再来!
***
时光一晃就过去三载,秋去春来,海棠花开。沈向卿的身体却没有大好,只能强制闭关修行期待体内的易霖榛果能发挥全效,治好他身上的内伤。
这是叶君晰拜师以来第一次师尊独自闭关。往日沈向卿都选在和他相同的时间闭关,派中的一切事务都会交由两位长老打理。而这次,沈向卿则是将这权利交给了他。这让他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经此一别,就是隔世。
叶君晰心中自有万千不舍,可他是龙阳剑派所有弟子的大师兄,又怎能直言不愿?
师尊不在的日子里,叶君晰都在描绘沈向卿的画像。
今夜亦是。
不知何时,谢小师弟端着水果羹走了过来,凑到他身边问道:“大师兄,你给沈掌门画过那么多幅了,干嘛还要画啊!”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沈掌门?修者筑基之后容貌就不会再变化了,沈掌门已经是元婴末阶,样貌更是不会变。”
“画人画神韵,师尊此番若能突破化神,气度风采便会不一样,我画的是出关以后的师尊。”
谢颜悄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大师兄,这么晚了,别画了,吃了夜宵就早点就寝吧!”
叶君晰侧目盯着玉碗中五彩斑斓的水果甜羹,又看看自己还未着色的人像,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舍地将画卷起来,重新插回桶里,感慨道:“师尊还有两年零三个多月才会出关。”
“是吗?那可……”谢颜努力将“太好了”三个字咽了回去,扯出个虚伪地笑容:“……太让人期待了!”
叶君晰淡淡一笑,他起身伫立在窗前,望着隐隐残月,眸光清远。
谢颜忽然有些心虚,害怕大师兄听出他那句虚假的恭维,他小心翼翼挨了过去,用食指勾了勾师兄背在身后的小指,轻轻试探:“大师兄在想什么?水果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君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你先去睡吧,我想看会儿月亮。”
“我们在秘境山顶看到的血月也如今日这般是弦月,师兄是想起了那个?”
叶君晰并不接话,谢颜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夜的师兄好厉害,一剑就刺穿了冥狼王的心脏,它差点就扑到我身上了呢!嘿!哈!师兄那一招叫什么?仙人指路?”
叶君晰听到身后的谢颜已经在屋子里凭空舞了起来,正当高|潮之时,突然听见谢颜一声闷哼,紧接着身后的瓷器就碎了一地。
叶君晰连忙回头,看见谢颜正捂着胳膊惊恐又痛苦地站在狼藉边缘。
——他是被竖立的画轴撮到了伤处,谢颜打碎了乐师妹的紫金瓶,师妹不知下了多大的狠手,一连十天过去,谢小师弟手臂上的青紫都未曾消下去。
叶君晰将唇抿成了一条线,脚下有些仓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他感染得有些冷酷。
“啊,这,我不是有意的,师兄……对不起,对不起……这白瓷画筒对大师兄很重要吧……我……对不起……对不起……”
谢颜连说了好多声对不起,甚至蹲下|身要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叶君晰将他拉到一边,皱眉道:“已经碎了,多说无意。”
他的语气冷冷,虽然已扶着谢颜到一边,余光却还是撇向地面的碎瓷上。
“倒忘记给你上药,你等一下。”
叶君晰将他安置在座位上就去仓库里找药,独留谢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谢颜直直地盯着散落了一地的画卷,甚至想将桌案上的甜羹泼翻在上头。
那白瓷画筒是沈向卿的东西,纸是龙阳剑派掌门专用的上品银宣,里头的每一幅画卷都和沈向卿有关,不是出自大师兄之手,就是沈向卿自己画来送给叶君晰的。
他讨厌沈向卿,尤其是他和大师兄搭上边的时候。
他原本觉得这东西立在大师兄的房间里,让人碍眼。没想到碎了反而更让他郁结,特别是当大师兄拿着云肌膏回来,没有直接找他,而是将地上收拾了一番才过来。谢颜只觉得心中更加窝火。
这股无名火一路窜到头顶都要冒了烟,却被叶君晰的一句话瞬间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