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随(77)
方卿随身上沾了层薄汗,鼻头挂着晶莹的汗珠,挣扎着避过了对方的抚慰,脑内的弦紧绷:“你什么意思……你要囚禁我?大哥和三弟,还有云仲璟,都不可能放过你的!”
“你真这么认为?”
司礼似乎觉得他这副嗔怒的神色格外有趣,竟朗声笑了起来:“你是真觉得,我会放过那几个危险人物?”
方卿随脑中一白,一时无从反驳。
司礼的吻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长发扫过他胸口:“卿随,真的很可惜,我从前爱慕你的眼界与潇洒,我一直以为我们志同道合,可以成为知己。但没想到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他平常说话,总是暗藏三分深意,可这次十分意外地,除却惋惜,方卿随没再能感受到话中别的意味。
他无意间与他的眼对上,似乎有那么一瞬,当真看到了一抹痛惜之色:
“司礼。你我就算能说殊途同归。但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司礼闻言笑了起来:“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也不打算与你相为谋。”
“什么意思?”
他忽然将方卿随放开,唇边笑容逐渐诡异。
司礼衣衫整齐,只有衣摆上微微有几处皱褶。他端起茶案上一盏瓷碗,送到方卿随唇边:“喝掉它,忘了前尘吧。”
“你——”
方卿随还没出口,便被他用瓷盏抵在了唇上。冰凉的液体有些许通过唇缝渗入口中,丝丝苦涩刺激着舌尖。
“喝完它,再睡一觉,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礼诱哄的温柔嗓音犹如一剂蛇毒,而他化身为伺机而动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只差那么一个时机。
方卿随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胡乱推拒着他。司礼见他不从,便捏着他的下巴,强行撬开他的齿关,将药灌入其中。
药液流过喉结,胸膛,留下几道潋滟的痕迹。司礼顺着拿到痕迹,指腹压着那细嫩的皮肉向下抚去。
方卿随呛了几声,猛烈地咳嗽起来,背上两块脆弱的蝴蝶骨跟着动作一起颤抖。
“那日我在金銮殿上与你初遇有多惊艳,现今就心绪就有多难平。”
司礼似是自言自语:“为何会这样?”
“司礼……”方卿随闭着眼,颤抖不已:“我曾经有多欣赏你,现今便有多恨你!你真不是东西!”
司礼兀自笑了,一口咬住他的唇。血珠从绽开的皮肉里泵出,愈加鲜艳的唇肉就好像被掰开的果肉,饱满欲滴。
这一吻沾了血,一方是攻城掠地地侵略者,一方是被迫降伏的受害者。
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什么火热的物什抵上了腿间,方卿随以余光瞟了眼,只见对方胯下已经顶起一大块,顶端冠状巨物被衣物明显地勾勒出,勃发着雄性的欲望。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兵戈相交之声接踵而至,再然后,有人破门而入——
方卿渊身上沾了股浓烈的血气,眼中弥漫着杀意,朝司礼直挺挺地跪下:
“请陛下,放了卿随!”
司礼不看他,继续亲吻着身下的人。方卿随见到方卿渊来,挣扎愈加激烈,直到司礼再不能容忍,支起身子,冷冷扫向来人:
“来人,把他拖出去!”
“陛下。”
有人架着方卿渊,要将他往外拉,他却依旧稳如泰山般跪在地上:“就算二弟犯了错,也需获得刑部首肯,才能处置。请陛下毋要僭越。”
司礼面上顷刻覆了层寒霜,猛地站起。墙上挂着把长足尺的七星宝剑,他反手拔出,架在方卿渊脖子上。
两人沉默地对视,空气里几乎要泵出火花。
“陛下当真要杀了臣?”方卿渊嗤笑道:“陛下现在真敢动臣?”
如果司礼真敢贸然动他,也不会留他到这时了。他也是吃准这一点,才敢闯进宫中。
司礼闭上眼,哼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而后撤了剑,恢复成惯常的温文尔雅:“有礼。那便劳烦方卿带卿随回府了。”
“谢主隆恩。”
虽然是这么说的,方卿渊却已懒得行礼,转而径直绕过了他,将床上的人抱起。
司礼盯着他扶住方卿随腰的手,有那么一瞬眸色阴狠如蛇蝎:“方卿,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方卿渊同样杀意凛凛地回视着他:“陛下的恩情,我定会一个一个的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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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途上一路颠簸,方卿随却如飘飘置于云端,眼睛微虚着,看到的事物蒙了层白雾,并不真切。他咬着唇,哪怕血腥味弥漫了口腔也不松开。他很怕自己会睡去,更怕一旦睡去,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方卿渊快马加鞭回了府,横抱着方卿随一脚将门踹开。此时门后正候着两人——一个是面色焦急的方卿锦,另一个人则是一身灰布麻衣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