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老攻最好命(17)
他要在明天绣好帕子给居影送过去,其实绣花这件事,江雎贺也不是一点也不了解。只不过他妹妹江流兮不爱说话,好好姑娘家就跟个冰块一样。
那时候江流兮还小,这小冰块哪也不去,就整天窝在江雎贺院子里做女工,他在一旁照看着她,对女工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让江雎贺做大物件是不行,小玩意还是难不住他的。
江雎贺想着小时候的时光,眼里就带上了点点的笑意。一阵叫声将他拉回现实,他凝神去看,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居影送的那只鸟。
这金丝雀的笼子被当归挂在窗户口,它这会见江雎贺醒来,颇通人性地叫唤起来,但不是那种扰人的尖叫,反倒像是细细弱弱的撒娇。
这鸟长得短小圆润,翅膀敛于背后,绿灰色的羽毛夹杂着黄色绒毛当中,晌午的日头一照,憨头憨脑的显得格外漂亮。
它侧着头观察江雎贺,仿佛在试探江雎贺有没有恶意,它看了一会,竟然抬起翅膀飞到江雎贺的手指上,桔红色的爪子抓着江雎贺的食指,红色的尖喙好奇地戳了戳江雎贺的指甲盖。
江雎贺被这小东西搞蒙了,一动也不敢动。他只觉得一坨温热架在自己的手指上,细软的绒毛还带着热度,爪子抓人也不疼。
他看着金丝雀黑漆漆的眼珠,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它的尖喙,这鸟便舒服的眯起眼睛,且喉咙里随即发出细细的叫声,看起来娇贵的要命。
倒是和它先前的主人想像的很,江雎贺想到居影,便忍不住恶作剧一般点了点金丝雀的脑袋,说:“以后就叫你娇儿。”
金丝雀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笨拙地用脑袋蹭了蹭江雎贺的指腹,看样子是想要因此表达自己对新主人的喜欢。
其实江雎贺在昏迷前喊金丝雀并不是想要金丝雀,而是说他回来的路上,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想到了金丝雀,他想绣这个,借此来讽刺后宅里的刘氏以及依附于居家的居影。
再加上当时的他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回屋之后做了什么,只依稀记得自己问当归关于沈默那边的情况,怕就是那时候当归误会了。
江雎贺将金丝雀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床头,抬头就望见当归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当归见江雎贺神色好了些,连忙就托盘中的东西给江雎贺看。
当归一边弯腰,一边开口道:“这是我先前就准备好的帕子,公子先拿去应付他们。”
江雎贺拿起帕子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这不行,绣工太精致了,咱们处境太糟糕,不能再多出事端。”
“帕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只需找一些针线给我。”
当归点了点头,一不小心看到窗口空荡荡的鸟类,马上皱起眉头道:“对了,这鸟呢?这鸟不好,我早晚将它处理,不会让它碍公子的眼。”
江雎贺垂下眼,这人长了一副冷淡的面相,不说话的时候浑身冒冷气,看起来不好亲近,但当归知道这人面冷心热,心肠又软。
果然,江雎贺开口道:“不必,索性咱们也无聊,养着玩玩也无妨。”
当归了然地点了点头,将早就准备好的针线递给了江雎贺。然后他就看到江雎贺熟练的穿针引线,三下五除二地在黄色的布上勾勒出大体轮廓。
只是这形状像,像只雀。
等到夕阳落下的时候,江雎贺才算是彻底绣完,帕子上的金丝雀绣的娇憨可爱,但针脚不齐,一看就是初学者的手笔。
江雎贺将东西收拾好,抬眼看向窗外,发现天边余霞漂亮,映着院子里深绿色的槐花枝叶,格外的闲适惬意。
他笑了笑,妹妹身上的病如何解,总算是有了苗头。金丝雀见江雎贺不再忙,便扑棱着翅膀跳到江雎贺微微摊开的掌心上,而后顺势窝了下来。
一人一雀相依,江雎贺懒懒地倚在床榻上,他们身上还染着酷热夏日里的余晖。
另一边,居影正低头摆弄着即墨公子的玉佩。当归站在书桌前,他将江雎贺之前在江家的处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居影。
居影这才知道,江雎贺原来也不是自愿嫁给他,他也曾激烈地反抗,以至于身后全是鞭伤。
江雎贺在江家不是受宠的管家少爷,反而是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庶子。可即便是这样,江雎贺也是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气质斐然,身形挺拔。
要不是江家主母墨氏用江流兮要挟江雎贺,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居影想到这,慢慢地捏紧了手中的玉佩,对江雎贺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居影以为江雎贺嫁到他家是因为他家的财产,或者另有什么目的,所以他才对江雎贺百般不顺眼。
可就是这样,在他处处为难江雎贺的情况下,江雎贺也不曾为自己辩解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