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爹启示(15)
鹿时应坐到他身旁,转头看孟多:“朝廷的人过几日就来了,孟老爷其实可以现在就离开。”孟多做的已经够多了。
孟多说:“等来了以后我再走。”
有了孟多的米粮和鹿时应的药,苍启镇上死亡的人开始逐日变少,街上慢慢的多了一些人,路上的人遇见孟多,总要停下来作揖,表达自己对孟多的谢意,孟多冲他们点点头,闲闲散散的走远了。
秦白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鹿时应早上起来后有些发热。
黎禾抱着文书去找鹿时应批阅,半路被秦白拦住:“国师身体不适。”
黎禾惊讶:“怎么回事?”
秦白心道:“还不是被你咳咳咳给传染的。”但秦白自然不会说,只让他回去自己处理文书,不要打扰国师休息。
秦白端着药,推开鹿时应的房门走进去。
鹿时应披着外袍靠在床头,安静的垂眸看书。
“现在不比之前,要格外注意,明知道身体不好,还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把蛊玉给别人戴。”秦白是个高冷的大夫,但在鹿时应面前总是忍不住絮絮叨叨。
鹿时应笑了一下:“听你说的,鹿某跟花一般娇弱。”
秦白看着鹿时应俊美无暇的脸,说:“的确像花。”忍不住又说:“有人是不是眼神不好?”
秦白和鹿时应自幼一起长大,亲眼看着鹿时应长成了这般天下无双,他对鹿时应格外的护短,不明白孟多为什么看上钟齐雁,而不是鹿时应。
鹿时应知道秦白说的是什么,合上书,说:“不要说他。”
秦白把药递过去,“不说了,孟老爷跟别人不一样。”秦白看着鹿时应喝完药,秦白露出邪气的笑容,“毕竟孟老爷是鹿大人第一次非礼过的人。”
鹿时应行的是八风不动,端的是清雅高洁,难以和秦白此等风流公子有共同语言,微微恼怒的看着他,“出去。”
秦白拿着药碗,在鹿时应发怒之前跑了。
房间里只剩下鹿时应自己时,他抿着唇,低头看自己的手,想到秦白的话,耳根后慢慢红了。
三日后,朝廷派来支援的人到了,孟多把手上的事交接下去,带着俞碑镇来的汉子一起回去。离开苍启的那天,苍启百姓和鹿时应出来送孟多。
百姓簇拥着马车走出城外一里多地,才在黎禾的劝慰下停下了脚步,许多人努力挥着手向孟多告别,说大恩大德世代不忘。
鹿时应站在人群后面,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默默望着孟多离开,孟多从马车的窗户往外看,翠绿的城郊外,鹿时应的衣袍纯白无瑕。
秦白说:“城外风大,回去吧。”
鹿时应看着孟多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往回走,他脸色苍白,有几分病态,不想被孟多看见。
孟多在俞碑镇住了几日,才启程回京,沿途路过有孟府家产的城镇,就入城查账,等抵达京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酒楼里,蒋兴的父亲为孟多接风洗尘,感谢他出手相助,蒋兴等父亲去酒楼外与人寒暄时,小声的对孟多说:“怎么才回来,夫子去西南山了。”
孟多在路上收到了钟齐雁的书信,说在西南山隐居的石湖居士最近在山中讲书,他和其他同好进山听书去了,又在信里告诉孟多,西南山的大宴花正是盛开的季节,等孟多回来,会摘一筐大宴花送给他。
大宴花色泽艳丽,花瓣层多宽阔,香味馥郁,是很好看的花,是钟齐雁喜爱大宴花,不是孟多,孟多只喜欢吃树叶。
不过只要是钟齐雁送给孟多的东西,孟多都会用心收藏。
章礼江得知孟多回来,邀他去八仙楼喝酒听曲,八仙楼最近新来了一批歌女,听说声音婉转动人,长得又楚楚可怜。
孟多身为一只有内涵的袋鼠,并不对美貌感兴趣,但是既有才艺,又有美貌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和章礼江在八仙楼的包房里听曲,新来的歌女莺莺燕燕站了一屋子,幸好章礼江和孟多都是富有雅趣的人,并不淫|乱,所以听曲饮酒就只是听曲饮酒。
章礼江用左手在腿上打拍子,右手往嘴里丢花生米,斜眼看见孟多皱着眉看着酒盅,说:“不合口味?”
孟多按了按胃:“可能是多日不喝,有些难受。”
章礼江说:“叫她们给你揉揉?”
孟多看了眼歌女白皙的手腕,“不用了,给我送碗鸡汤吧。”
一名歌女端了碗鸡汤放到孟多面前,孟多用勺子搅拌汤汁,脸上漫不经心的。
“听说你这次花了大钱?”章礼江在曲子里问,“朝廷不知道要怎么赏你。”
孟多说:“不需要。”
章礼江说:“孟老爷宅心仁厚,是行善事,将来名留青史,造福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