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冷师叔互换身体后(139)
其他六名掌门面面相觑,都想这时妖兽虽然死伤甚重,但不光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而眼见各自门下弟子拼死相搏,却无暇抽出手来,再过得一时半刻,必然抵挡不住,难道便只为那两人,枉送了更多人的性命?
但天权派毕竟是玄门大宗,又是此行的首脑,虽然心中都极是不愿,却也不好直说,只得依言继续维持大阵。
又过了片刻,坑中再无半点动静,而汹涌而来的妖兽已几次跃进剑衾之内,有几头差点便要冲破阵法,才险险被杀死。
眼见门下弟子死伤越来越多,各派掌门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又催促撤阵。
涵虚真人也知情势危急,只得叹了口气,收去掌心真力,众人也早已撤出阵外,正要腾出手来去对付兽群,山谷中却突然传出“铮铮”的琴响,夹在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中,竟丝毫没被淹没,反而愈加清晰。
众人心头都是一凛,手上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但听琴声仍不断传来,婉转如泣,又忽然急如江河,连心都随着那筝弦撩动的音律跳动,仿佛被其所摄,随时都会破胸而出。
“琴魔碧楼!”
不知是谁冲口叫道,人群中立时发出阵阵惊骇之声,连各派掌门都不禁色变。
众人似乎早忘了千百头妖兽正在旁虎视眈眈,目光只顾四下搜寻,但那水流般清越的琴音仿佛是凭空而发,又哪里能找得到源出何处?
而那些数不清的妖兽此时早已停止了扑咬,不但不向前,听到琴声反而低头不断后退,竟现出退缩之意。
随着“铮铮”几声促响,琴音陡然间激昂起来,如千丈飞瀑,暴雨倾盆,密集如注,几不可闻。
兽群像被吓了一跳,纷纷掉头便走,或奔或飞,翻过山崖顷刻间逃得一个不剩。
几乎同时,琴声戛然而止,山谷中重归于寂,只闻风声呼啸。
众人却只觉余音犹在耳中,一个个面沉心悸,默然不语。
过了好半晌,弘池真人才走近两步道:“这琴魔恶贯满盈,但也许久未露面了,今日怎会突然出现,不知有何目的?”
“是啊,这魔头血债累累,咱们可不能再放虎归山,还请涵虚道兄上复贵派掌门,早做定计,这次绝不能再放过他。”
一时间议论纷纷,群情激昂。
涵虚真人抬手压了压:“各位稍安勿躁,琴魔非比寻常,况且他方才之举不似要与我们为难,老夫以为还是从长计议。”
众人见他说得模棱两可,并没什么主张,却都是实情,当下各怀心事也不好再说什么。
唐灵涣忍了许久,这时才上前道:“涵虚真人,灵素师妹仍陷在天荒境内,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涵虚真人已知其意,看着左近已恢复原状的谷地,摇头长叹:“太迟了,大约这便是命数。”言罢,神色黯然,像极是痛惜。
此时就看白影一闪,唐灵涣疾纵过去,挺剑指着林芫贞,寒声道:“站住,害了这么多人,想一走了之么?”
这下事出突然,谁也没来得及阻拦,几名罗天门弟子这才回过神,纷纷祭出兵刃将他围住。
其他几派本来都各自点视了门人,准备告辞离去了,一见这阵势,当即都停下来驻足围观。
林芫贞仍是虚弱不堪,正被一名同门女弟子扶着,抬眼道:“这位道友不必着急,既然双方师长都在这里,又有各派前辈见证,正好把话说清楚。”
严承祎没想到唐灵涣这般着急,忙使了个眼色,叫肖承祐他们上前拉开,自己这边将天荒境中种种经历向涵虚真人禀告了一遍,天权派这边几人也都纷纷作证。
众人越听越奇,都将目光望向林芫贞,却见她丝毫不惧,等严承祎说完,便坦然道:“各位天权道友,你们方才所言,我虽不知情,但也不辩驳,只想请问,若我蓄意加害,该当做得干净隐秘,怎会留你们在这里指证我?再者,这位道兄说我在塔中偷袭令师妹,为何反倒是我受了重伤?你自己又是怎么逃离的那塔,可能见教一二么?”
此言一出,天权派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她这几句话看似狡辩,却又直刺要害,正好说在关节上,竟无法解说。
弘池真人轻咳了两声,近前正色道:“涵虚道兄,老夫敢以性命担保,所谓百年前敝派有人传信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芫贞她虽然不成器,可也不敢欺师,坏了玄门正道的义气,此事定然令有因由,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他刚说完,旁边便有人接口道:“弘池前辈所言乃是正理,那妖灵既能夺了林姑娘的舍,说不定那名天权女弟子……嘿嘿,许多事都难说得紧,依陆某看,两派还是和气为上,不必再计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