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监(22)
岳芸儿感激的望着徐新元,想着自己此时无依无靠的处境,又不禁悲从心来,靠在他怀里无助的哭了起来。
临渊见那徐新元与她相识,又颇为关心她,便悄悄的离开了岳家。
瑶光这才明白,问题的关键便出在了这里。
原本岳芸儿的生命之中,临渊真的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虽然对她施以援手,却并没有将她真正解救。岳芸儿仍旧落在了徐新元的圈套之中。
徐新元将岳芸儿哄骗到家中,小意温存之下,岳芸儿便委身做了他众多妾室中的一员。
岳芸儿感激临渊的救命之恩,在他飞升之后,于缥缈峰那座破庙中为他建庙供奉。
而十年之后,岳芸儿去庙中为临渊上供回家,恰巧经过正厅,许新元正与一个友人在正厅饮酒,酒酣饭饱之际,许新元略带酒意的声音遥遥的传来,“你说的那女子是我的妾室岳芸儿……爱穿一身素净衣衫。”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急切道,“是啊是啊,今日在街上惊鸿一瞥,那可真是个美人啊!”
许新元得意一笑,“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得来的美人……”
他醉的厉害,话语不成逻辑,却满是得意。
岳芸儿站在门外,听着那些满是戏谑的话语,只觉得周身血液慢慢的凝固。
“十年前,我在岳家对她一见倾心,可是她是岳家的独女,那老两口看她跟眼珠子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将女儿嫁给我,还说我是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弟。”
那友人嘿嘿一笑,“你可不就是嘛……”
许新元也跟着笑起来,“不肯嫁给我,我也有办法,我啊,请了一伙劫匪将那岳芸儿绑了,再放出风声,说她被绑到西州沙漠去了,她那老父亲果然上当,带着银子就赶去西州赎女儿去了。”
说到这里,许新元笑得十分得意,那友人更是在一旁拍手道,“妙招妙招,美人落难,还不是任你摆布!”
许新元继续说道,“中间出了点差错,她竟被人救走了,可是显然我与她缘分太深,救她的人竟将她又送回了岳家,那岳芸儿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小女子,骤然失去依仗,我在旁边假意关怀,她便投入了我的怀抱,哈哈哈……”
那友人说道,“可是,你就不怕她父亲找来?”
许新元满不在乎道,“找来又如何?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更何况那老东西早就死在西州沙漠里了。”
躲在门口的岳芸儿听到这里,锋利的指甲掐进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甲流下,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她回到房中寻了一把匕首便来到前厅,许新元正在与友人推杯换盏,一见到岳芸儿,脸上便露出一丝得色,瞥了一眼友人,对岳芸儿说道,“芸儿,快来为我斟酒……”
岳芸儿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张因酒肉而变得油腻的脸庞,只觉得恨极。
她亮起匕首对着他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刺下去,可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许新元的对手,许新元夺过她的匕首,反手便刺在了她的心口。
她给许新元做了十年的妾室,许新元对她早已没了当初的迷恋,望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岳芸儿,骂骂咧咧的找来两个下人将她拖走,丢在了后院的一口枯井之中。
看到这里,瑶光心中不禁对岳芸儿升起无限同情,一个柔弱女子只因一张美丽的脸,便遭此横祸,草草一生,实在令人唏嘘。
岳芸儿的回忆仍在继续。
红尾彩蝶仍旧停留在她的脸上,陪着她一起回忆那些悲痛的往事。
红尾彩蝶仿佛心有所感,忽然猛烈的挥动着翅膀,那单薄的翅膀煽动起微不可查的气流,就在这时,枯井之外的世界忽然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
岳芸儿望着枯井之外的漆黑夜空,稀疏的雨点落在了她脸上,她忽然间想起了她的父母,幼时父亲常带她出门,她那时调皮总爱乱跑,父亲便吓唬她,“若是不抓紧爹爹的手,待会走丢了,可就回不了家了。”
她闻言便有些害怕,一路上死死的拉着父亲的手,不时问道,“爹爹,我会走丢吗?我回得了家吗?”
父亲低头望着她,笑得那样温和,“爹爹牵着你呢,你永远也丢不了。”
她望着风雨大作的夜空,喃喃道,“爹爹……我走丢了,我还回得了家吗?”
一个空灵而稚嫩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你十岁时,从女仆手中救下一只蝴蝶,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我便散尽一身修为,将你送回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你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话音未落,岳芸儿眼前的场景忽然崩裂,如同片片落叶。
一个白衣少年将捆绑她的绳子解开,柔声安慰道,“姑娘别怕,那是一个不会伤人的妖怪,只是看着吓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