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的偷看太过明显，早已被旁人察觉。

第一章 初出茅庐 之五

云青注意到了，目光复杂地回视一眼，此后视而不见。

雷希和百官注意到了，却以为恍如柳下惠转世的承墨，终于动情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盛传为承墨意中人的“云儿姑娘”。

∵∴∵∴∵∴∵∴∵∴∵∴∵∴∵∴∵∴蕴之?乱世无童话∵∴∵∴∵∴∵∴∵∴∵∴∵∴∵∴∵∴

退朝

云青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承墨领着百官退出大殿。

承墨脚步一顿，招来数名亲信官员，低语几句，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云青一眼，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晏大人，请。”

纱巾下，云青绽开一抹动人的笑靥，那双明亮的大眼弯弯的，冷意稍减。

晏文正待举步，却见许多官员围了上来，两派皆有。

这么多人……她一时有些无措，男子的气味攻上鼻间，带来阵阵恶心之感，让她的目光不悦之极。

云青一沉脸，正要不客气地训斥，却听到了曦晨温润的声音。

“男女有别，诸位大人将公主围得水泄不通，意欲何为？”

这……话题人物下朝后被围住本是常事，但官员们一看正值妙龄的公主，均觉尴尬，神速地退开几步，但又不舍得就这么让她走了，仍是将她远远地围着。

曦晨的声音却正好提醒了云青，她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堆起笑容。

“舅父，各位大人是好意，见云儿初来乍到，特来指点云儿呢！只是云儿与晏大人有约在先……”她似真诚地看着官员们，“不如过几日，云青设宴宴请诸位大人，再行请教？”

空气中那股难闻的气味怎么也散不开，让云青的怒火烧得更旺。

半晌，曦晨应付着那批官员，云青得以逃脱。

“公主请进。”

此时的中书省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名小官，其他官员还未到齐，一见晏文，忙起身行礼。

“晏大人好。”小官齐齐看向云青，“咦？这位……这位小姐是……”

什么时候，女人也可以进中书省这种行政重地了？

“休得无礼！”晏文板起脸，“这位是护国公主云青殿下，皇上钦点的中书令，还不快快参见公主？”

“是是是！下官参见公主殿下。”小官们一头雾水地连忙跪下。

“不必多礼，日后我们就是同僚，还请诸位多加关照才是。”

不知是甜软的嗓音破坏她的威仪，还是眸中挥之不去的冷意破坏她的雍容秀气。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小官们一抬头，正好瞄到她眼中的冰冷。

“为何不敢关照我呢？”一时兴起，她故意曲解道。

“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说，是说……”

“你们下去吧，让本官来带公主熟悉此地。”晏文开口为他解围。

“是，下官告退。”小官忙不迭地走了。

第一章 初出茅庐 之六

“听赵丞相说，公主已来过中书省很多回了吧？”晏文一边走，一边小声地与她交谈。

“晏大人看出来了？”她惊道。

“老臣眼拙，老臣是这几日才听赵丞相说的。”晏文笑笑说。

“是呀，我常扮作舅父的仆人，跟他入宫。”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忍住吐舌头的冲动。

“请问公主，看了之后可有什么想法？”

“那时方知自己纸上谈兵，学无所成。”顽意退却，她微冷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公主何必自谦？”

“非也，晚辈与舅父议政时得心应手，自以为学得三分，以致恃才傲物，然今日上朝，纵然全神贯注，亦深感艰难，反观他人处变不惊，晚辈自叹弗如。”

可圈可点的表现下，她实则吃力不已。跟得上节奏，却无暇分神察言观色，一次还能侥幸，时间一长，必落下风。

“公主不必妄自菲薄，依老臣看来，公主初初还朝，虽仍不胜任中书令这一位置，但绝对胜任中书令一职。”晏文捋着白须道。

“愿闻其详。”职位和位置有什么区别吗？

“公主在朝堂上对答如流，妙语连珠，显示公主才思敏捷，卓尔不群，至于公主感到艰难，是经验欠缺之故，日后定会渐入佳境，此所以公主胜任中书令之一职也。”

云青点点头，不骄不躁，专注地看着他。

“但公主虽得圣宠，又有赵丞相庇护，但影贤王致政十八年，使公主沦于民间，根基浅而威信不足，锋芒毕露易招忌，须当加倍谨言慎行，不可轻忽儿戏。”晏文语重心长地说。

云青抿唇蹙眉，沉思半晌，终于抬头，不解地看着晏文。

“晏大人，你说的这些晚辈亦了解一二，但护国公主与太子平起平坐，官居中书令乃是理应之事……晚辈不明白的是，晏大人所说的职位与位置，究竟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