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东一行站在上面看不见下面的情形，只听见鲁成达的惨叫很快变成尖叫，尖叫变了眼，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间杂着骨头破裂挤压的声音，以及噗噗声，分辨不清是皮肉绽裂，还是鲜血扑洒到周围的草地上。

好一阵才消停。

几人脸色都不太好，苏东东静默了一阵，“找个时间还是要将此洞给填了。”

回去的路上，张小艺打了个电话，回头告诉大家，“张二和那辆车都移交给警方，但是……顾城跑了。”

莲花山人也不在莲花山。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是众人脸上都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

鲁成达顶多算个跑腿的，莲花山人才会真正的法术，他似乎跟顾家关系匪浅。

到了菜市口，几人迅速找各种理由撤离，将空间留给顾西和苏东东。

顾西没有隐瞒，“之前的古玉正是爷爷向莲花山人讨来的。”

苏东东并不惊讶，这种反目成仇的戏码在豪门里很常见，只是莲花山人究竟图什么？

顾西第一次主动开口提起顾萱。

顾萱确实是顾章伦的小女儿，因为身体的缘故，这辈子没法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甚至没法出现在公众的面前。

顾西被顾萱养大，从未觉得顾萱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出国留学，随着知识和眼界的扩张，他也意识到顾萱的状态并不正常。

那时候顾章伦还在世，他对顾萱的感情很奇怪，可以说的上溺爱，但又隐隐提防。

而且父女俩很少见面。

无意间，顾西从一本医学书上看到跟顾萱极其相似的病例，才终于得知，顾萱是一个阴阳女。

从医学的角度讲，就是体内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而雌性激素远远不够。

所以她容貌平凡，甚至会像男人一样长出喉结和胡子，但是她又确实没有男性必备的生殖系统。

像顾萱这种情况，按祖姨奶奶的说法，叫分魂。

不完整的魂魄不能投胎，有些不完整的魂魄为了投胎，就会融合其他的魂魄，假装成一个完整的魂魄躲过司命堂的目光，投胎成人。

像多重人格，精神分裂都属于这种情况。

顾萱的情况就更好解释，应是半个男人魂魄和半个女人魂魄融到了一起，从她的身体构造来看，这个女人魂魄占的比例较大。

这就是莲花山人为何会成为顾家专职玄学顾问的缘故。

分魂这种情况十分不好处理，事实上，顾章伦确实没有成功，顾萱以不男不女的样子一直生活到现在。

“姑姑一直活得很痛苦，但是她的性格太要强，从不在我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一个明明需要被保护的人，却强装着强大，将两个孩子一路抚养长大，顾西对她的敬重之情，可以理解。

苏东东是外人，她跟顾萱没有那种感情。

况且她这个人很光棍，坚定认为，好就必须是干净纯粹清白的好，就拿苏老头来说，如果说苏老头对苏东东好，是为了以后防老。

苏东东绝对立马一大脚丫子将这老头儿踢到地球另一头。

顾西得多缺爱呀！

苏东东同情地看了顾西一眼，在他还不太明白的时候，说道，“以后我宠你。”

第45章

顾城的事情，顾西必须回去向顾萱汇报。

顾萱坐在沙发上沉默地听着，直到顾西说完很久，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姑姑？”

顾萱眨了眨眼睛，“我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她动作轻柔地摸了摸顾西的脸庞。

“今天我就不回去了，这段时间好好陪姑姑，也以防顾城狗急跳墙。”顾西一如往常没有任何表情。

顾萱点点头，照样打电话让酒店送了晚餐，没吃几口就回了房间。

顾萱一回房间，顾西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摸了摸先前被顾萱抚摸过的脸庞，自他阳火被人收走以后，顾萱再也没摸过他的脸庞。

在顾萱眼里，自己是个死人吧！

一向信因果轮回的她，怎么会去摸一个死人的脸。

顾萱一直枯坐到半夜，已是冬季，掉光叶子的树枝在窗外摇晃个不停，像鬼怪张牙舞爪的爪子。

玻璃上印出她的样子，丑陋，不男不女，也是只鬼怪吧！

她想起那场令父女感情破裂的争吵。

“顾家科就是一个废物，为何您还要将公司的继承权交给他？”

“他确实没有经商才能，但只要不太过分，公司的管理层也能维持下去。”

“为什么我不行？您就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

“小萱，如果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将公司交给你又有什么不可？”

当顾萱得知父亲宁愿将公司交给一个才几个月大孩子也不愿交给她时，恶魔的心被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