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总是在替我着想。我替他着想的时候要比这要少多了。”

“是吗……”方夜盈看着他的眼睛。此刻他眼中有着仿佛能豁出一切的光。

是和过去不同了呢。

她想。

随即转身挥挥手，离开得毫不迟疑：“快换衣服，别感冒了。晚安。”

“晚安。”

第二天6点，方夜盈准时来叫醒何木泽。

“早安，新的一天，新的特训开始了。”

方夜盈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白瓷瓶子，微笑着，微笑着，一把抓住何木泽，将瓶口倒转向下，一种黄色的粉末就一口气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那粉末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清香，但何木泽还是被呛得一阵咳嗽：“咳咳咳……咳咳……这到底……是什么啊？”

“嘿嘿……”方夜盈笑得粲然，“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将一双带有银制尖刺的拳套交给何木泽：“戴上这个，我们走。”

“唔哇啊啊——！”

“呃……啊啊啊——！”

“哎、等……呀啊啊——！”

何家的院落里有一个种满了草木的院子。

何木泽在这个院子里，就像是提线木偶般诡异地不断以各种姿势摔出——爬起来——摔出——又爬起来。接连不绝的惨叫声让栖息在此的鸟儿虫儿都被惊走了大半。

如果以“看得见”的人的视角来看的话，能看到无数的黑色影子从林中窜出，然后直直地冲向他。

而每当他被冲撞得直摔出去，都会发出不堪入耳的惨叫声。

“我说——”一旁阳伞下的穿着长袖长摆的连衣裙的方夜盈淡淡地开口，“这样可不行哦……我说过不正面迎击是不行的吧？明明是那个除妖人一脉的继承人，为什么有妖怪扑向你时，你的第一反应是躲开啊？而且真的躲开了也算好的，偏偏每次都白躲。”

何木泽：“我不躲哪儿行啊，它们都是来真的。”

方夜盈：“那你也来真的啊。昨天的《有氧拳击》还记得吗？闪躲，格挡，出拳啊。”

何木泽：“但是它们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方夜盈笑得眼睛弯弯：“这和玩游戏菜是一样的，练练就好了，练练。”

何木泽有些丧气：“要不我回去继续做基础训练吧？到底为什么这些妖怪都像疯了一样地冲我来啊？”说这话的时候，又一个黑影从他的后背直扑过来，直接就将他撞飞出去，并且以嘴啃泥的狼狈姿势着地，“可恶……好痛……”

方夜盈想去扶他却忍住了：“要想变强实战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难道你忘了我之前在你身上撒了什么吗？”

何木泽愣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是那瓶粉末？！”

方夜盈用手指点了点下巴：“似乎是叫‘惑兔香’什么的来着……我问勤娘有什么吸引妖怪的东西的时候她找来给我的。正好这个院子是专门用来喂养兔子精的。据说这种香能引诱方圆百里内兔子精，让它们对身上有这个香味的人展开疯狂的攻击……”

何木泽觉得背心发寒：“……那如果勤娘找来的是专门引诱大妖怪的香料的话……”

方夜盈巧笑倩兮：“那还用说吗？当然我也会全部——倒在你身上啊。”

——这家伙千真万确是个魔鬼。

一瞬间何木泽的心中升起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而方夜盈看着正因为体力透支而发抖的何木泽，不由叹一口气指了指高悬的日头：“已经到正午了哦，你到现在为止还一只妖怪也没能打中……这样下去你真的救得了天洛吗？”

她的话让何木泽狠狠地攥紧拳头：“我……我不知道……”

——明明是知道的。

他却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

这样下去恐怕真的救不了……

但是眼前的屏障也突破不了……

焦灼——

懊恼——

烦躁——

不甘——

现在脑子里除了这些没有其它。

要怎么办呢？要怎么办才能救哥哥呢……

凭我这样的……

“总而言之，先胡乱挥拳吧。”突然有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破混沌的障壁闯入了他的意识。

一回头，便见一名提着两个饭盒的短发少女微笑着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勤娘？”

“曾爷爷叫我给你们带吃的来啦。”勤娘轻轻晃着手中的饭盒，“吃饱了再继续，怎么样？”

何木泽：“你刚才说胡乱挥拳……？”

勤娘：“不出拳永远也打不中，倒不如先把拳打出去。就算打空了也是有意义的，可以看看打空的拳离怪物有多远，再根据距离和方向校准。虽然挥空了会吃点苦头，但慢慢会好起来的。”说着她挥出一拳，打飞了一只冲何木泽而来的兔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