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守看了一眼瑶妆，而后也又多看了一眼令夷。

维清便罢了，冬守一直都是知道维清便是这个千年之中被仙门找到培养起来的容灵之体，是对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的人物，所以瑶妆一直很是看重。可其他人……冬守先前隐约感觉到了瑶妆对于周潋这个人的重视，却并不十分理解，而等后来……尤其是在攻上崇阳派之前跟瑶妆再次汇合之后，瑶妆口中会更多提及多有赞誉的人，便又多了一个令夷。

冬守在瑶妆身边也已有七百余年了，即便是在寿元普通悠长得很的妖族之中，这也是不短的时间。虽然冬守一直规规矩矩恪守本分，但他也的确算得上妖族中最为了解瑶妆的几人之一。

他看得很清楚，维清的身份虽让瑶妆极为关注可却也同时让她难以以平常之心相交，而周潋……冬守虽说不明白却也感觉得出瑶妆并不是将对方当做友人相处的。只有令夷是个例外。

所以对于令夷这个称得上特别的人物，冬守也愿意在为了瑶妆考虑的基础上，多解释上几句：

“冒险盗仙门的封魔鼎，便是为了这个计划能够更加周全，对为祭入阵之人……更加安全一些。”

“也有别的目的。”瑶妆突然接口道：“我也是后来从仙门里‘暗桩’们传出的消息里推测出的……四大仙门以强行逼出体内浊息短期内大幅提升清气灵力的方式，走捷径修行，可浊息不是那么容易逼出来，就算尝试着逼出来……若无法想办法快速净化或者封存，带着本人气息的浊息极容易返回体内，反倒引起清浊震荡伤及根本。封魔鼎，就是四大仙门想出的封存逼出体外的浊息的办法，没有封魔鼎，他们便不能继续以此法修行，也便不能将更多的浊息魔气送入地脉封存。”

令夷：“……封魔鼎没了一个，不能再造新的？”

瑶妆：“封魔鼎与天门山脉核心处的祭台是同样的材质，刘……我们猜测，是天门山脉深处还不曾被魔气污染之前的特有矿石，在天门山脉已遍布魔气之后便再也寻不到，所以那祭台和现存的封魔鼎……便再无可能再造，已是最后的东西了。”

说来，这也算是四大仙门自己造成的。贪心不足，封存浊息，令天门山脉不稳溢出魔气，魔气又将天门山脉污染再无法寻到特殊的矿石……

不过……

令夷仍有最后一点疑虑：“除了封魔鼎，当真就没有其他的方法？”

瑶妆勾起嘴角讽刺一笑：“若是他们有，千年过去，这封魔鼎便不会仍是只剩三个了。”

令夷微微睁大眼睛，却也很快反应过来。

维清说过的，那一排她不曾踏入的房屋里面，有一块封魔鼎的碎片。

所以……

千年前，顾汐他们曾成功，毁掉过其中一只封魔鼎。

封魔鼎

在瑶妆几人说着计划安排和打算的时候，钟久就静静地卧在一旁，除了之前提到宗梧的那封信的时候之外，再没有开口出过声。

直到瑶妆，冬守，跟令夷的这番对话暂时告一段落。

气氛才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原本一直静静趴卧在一旁的钟久猛地站了起来，惊了这边分立两边的众人一跳。

钟久眯了眯狭长的狐狸眼：“有人靠近……很多！”

话音一落，钟久便微弓起身子要向外窜去，就像先前察觉到令夷，察觉到瑶妆和动手靠近的时候那样，赶忙出去查看一番。

但是这一次，冬守顿了一顿，侧过头看了一眼眉头已经皱起来的瑶妆，微一甩头，凌空朝瑶妆丢了一个盒子过去。

那盒子看着很是精致，却又跟先前维清在那排房屋架子上瞧见的不太一样，像是曾经时常被摩挲一般，竟有些显得陈旧。

将盒子丢给瑶妆之后，钟久什么都没有多说，巨大的魇灵银狐转头便以与体型完全不相称的灵活之态，如一道银光一样从众人眼前滑过离开。

瑶妆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而后又很快妥善收了起来。

虽然的确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但这会儿明显不是能够仔细查看的时候。

不说钟久什么话也没说丢给瑶妆的盒子，只说钟久出去之前留下的那句话，此刻让山谷之内的众人都心头一紧。

很多人。

在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最有可能的……

令夷开口，声音也显得有些急促：“我离开崇阳派之后被人跟过，后来在炎州遇到宗梧……你们呢？”

瑶妆紧皱着眉头抿着嘴，而瑶妆身后的冬守看了瑶妆一眼道：

“殿下与我一路行来很是小心，先前也一直在一处以妖力构建的秘地之中全掩住了气息……并未觉察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