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格拿蒋竽没办法,所以在早起赶地铁上班的事上,蒋竽是有特殊待遇的。
另外一个有特殊待遇的是陆笛。
大家基本遵守着,没有大事不叫陆笛的原则。
“听说陆笛最近有个绰号,大魔王……啧,魔王才有咸鱼的权力与自由。”
现在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陆笛出去“养家糊口”了,蒋竽变成了家里蹲,于是蒋竽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他总哀叹着英雄无用武之地,实在是飞船上不需要搞法律诉讼,也没有经济纠纷。
就连会计的本领都派不上用场。
笑话,飞船上有AI的!
蒋竽只能去给胡琴帮忙,在飞船上搞“社区街道办事处”工作,策划一些文娱活动,干苦力跑腿写报告。
虽然是个吃闲饭的工作,但是蒋竽理直气壮,因为他不吃饭,不消耗飞船的物资储备。
听到他这番宣言的人:“……”
其他吃闲饭的兄弟姐妹:“……”
然后蒋竽挨了兄弟姐妹的一顿**打。
这些溯源为陆云,由副人格独立出来的精神体非常特殊,他们没有力量,可是能量粒子更稳定,尤其是互相“打闹”的时候,几乎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不会出现任何交融现象。
不过在其他精神体那里就不管用了,这个现象夏教授至今还在研究。
反正挨打也不痛,粒子互相排斥就等同于滑来滑去,就是面子上狼狈,但蒋竽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蒋竽看到大家投来不善的目光时,果断地一缩脖子,小声嘀咕:“不管有几个人轮流早起,那也是轮换嘛!谁不喜欢一睁眼自己就到了工作地点,一睁眼就下班了,一睁眼……”
从前负责打工的人格瞪视蒋竽。
蒋竽恰好看到陆云洗漱回来,连忙问:“你让陆云说,是自己学习开心,还是让别人学,大脑自动拥有知识轻松?”
“自己。”
“啊?”蒋竽傻眼。
陆云认真地说:“自己学习才能感觉到快乐,自己完成的工作才有成就感。”
众人:“……”
然后老厂长的人格开怀地笑起来,陆筝与袁号也像父母那般笑着看陆云。
“我们有蒋竽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我们从诞生起就在分裂陆云一天的时间,然后分担责任,其实没有承受所有事情完全独立的意志。”袁号环顾四周,沉声说,“但是陆云不能有这种想法。”
如果过度依赖副人格,陆云就无法“痊愈”。
——她会再分裂出新的人格来“帮助”自己。
人格过多,哪怕对普通人都不是好事,何况是陆云,没人知道她分裂人格为精神体的极限在哪里,但是最好不要继续下去。
“你一直都很好,只是运气不够好。”
陆筝用手指虚虚地抚摸陆云的头发。
“你的内心很强大,这在我们身上就有体现,哪怕是承受痛苦的人格与做家务的沉默人格,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模样。”
胡琴走到陆云身边。
“你只是希望生活安宁,没有意外发生。”
老厂长神情悲伤而复杂,又带着喜悦。
然后是阿阮、张簧……
“没有人伸出援手,你也可以独自支撑,只是痛苦了一些,需要我们的帮助。”
“但你不会向命运以及任何人认输,所以我们拥有了今天与未来。”
陆云的脸上慢慢出现笑容,然后忍不住纠正:“最后一句不对,那是陆笛的功劳,所以我们今天站在这里。”
“你是说他把我们交给了国家养,又拐走了国家的生物AI这个大赚特赚的计划吗?按功劳论那可真是了不得。”蒋竽酸溜溜地说。
第208章 担当
“离别与重逢就像是DNA的双螺旋,这两条反向旋转平行的多核苷酸链,中间有许多碱基连接,所以每一次分离都不是独立事件,它连接着你的过去,又与另外一些人的未来产生联系……”
夏教授站在台上发表演讲,他背后有一扇巨大的飞船窗户,望出去正是一颗暗红色行星的全貌。
火星,目前人类实地科考踏下的最坚实脚印。
离开这里,就意味着一脚踏出了舒适区,踏出了人类文明的最远一处基地。
从现在开始,他们的飞船就是基地,就是承载人类文明进入黑暗海域的灯塔。
夏教授的演讲听众不止是这三艘飞船上的船员,还有火星科考站,以及几千万公里之外的地球。
陆笛表示自己在现场,忍不住起立给夏教授鼓掌。
旁边的林瑟用看叛徒的眼神盯着他。
“你听得懂?”
“……那些DNA结构的比喻?”
陆笛叹了口气,摆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原来是不懂的,你记得我们在地铁上遇到拿着手机的年轻人,情绪比较激动的,往往满脑子的表情图标……什么狗头啊、我裂开了、问号挂脑门,形象又通俗易懂,读他们脑电波就跟刷社交网站似的。可是这些科学家就不一样了,年轻一些的比如朱祝还好,像夏教授这样的大佬,脑子里装的不是公式就是代码,我曾经看到他的大脑冒出好几个化学方程式来吐槽土豆难吃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