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笛懒洋洋地说:“你不知道,有很多绑架报不了案,比如父母把女儿带回老家结婚。”
陆云忽然说辞职,她的身份证户籍又是偏僻的乡镇,三年都没回老家探过亲,杨姐不怀疑才怪。
怕陆云身边有人监视,她要听一听陆云的言辞有没有反常之处。
不过胡琴用的理由是商都危险,想去别的城市打工。
杨姐少不得叮嘱一番,大概就是女性辞职再找工作能遇到多少种陷阱,询问陆云是不是有困难,千万不要随便在APP上借贷等等。如果不是胡琴表现得很靠谱,这通电话十分钟都打不住。
一样是人情交际,辞职这事占用的时间再长,也比退租房子轻松许多。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看运气,看遇到了什么人。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我们普通人的烦恼,你们不懂。”陆笛抱着手臂说。
“你是普通人?”
晏龙转过头问。
陆笛第一次被这样反问,他寻思着怎么辩驳呢,没想到晏龙又说:
“没关系,你很快就不是普通人了,努力啊。”
语气平板,显得最后三个字毫无诚意。
陆笛:“……”
他觉得这人是在暗示自己做不了咸鱼。
艹,相声搭子果然是错觉,斗智互怼才是日常画风。
第20章 殊途
袁仲夏直接把车开到了南云山。
南云山也有一个地下掩体,只是规模比较小。
因为陆笛初来乍到,组织对他的情况还不算完全摸透,陆笛的性格品行更是有待观察,所以袁仲夏不能直接带他去商都基地,上面决定拿南云山做个中转站。
陆笛看着窗外的景色,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来,签个保密条约。”
袁仲夏在公路尽头停下车,递给陆笛两份文件。
具体内容是关于南云山地下掩体的位置、作用、以及里面看到的东西,统统不能对外泄露。
“两份?”
“对,你一份,陆云一份。”晏龙说,又顺手从驾驶座仪表盘下的盒子里摸出一支笔。
陆笛深深地看了晏龙一眼,拿起笔先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对着另外一份文件犯难。
“陆云的怎么签?”
主人格沉睡,副人格除了陆笛之外还有十六个。
就算把“陆云”这个名字的笔画拆开,也才十一笔。
袁仲夏有些尴尬,拿两份保密文件是晏龙的意思,他也不能拆队友的台,只好问:“你们没有专门负责签文书合同的人格?”
陆笛:“……”
最后这个任务交给了胡琴。
“应该还有别的协议要签吧?”胡琴没在文件上看到特别具体的内容,比如提供什么样的生活,需要履行什么义务等等。
“噢,进去之后,你们就要跟陆笛分开了。”
晏龙微微扬眉,解释道,“涉及的机密不一样,协议也不相同,等会儿再说。”
胡琴不安地握住手指,退回陆云的大脑深处。
“你吓到她了。”陆笛睁开眼睛,抬手揉额角。
“不,她在担心你。”
晏龙把两份文件收起来,语调平缓地说,“她知道蒋竽指责你的话都是假的,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陆云,对主人格没有一点感情,你早就离开这里了。”
陆笛表情变换,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高看我了,我只是想要舒舒服服地躺着,不愿操心费神,做一条咸鱼才是世上最快乐的事。现在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犯到了我的头上,选择跟你们合作,是因为可以最快速度地解决问题,我是个很在乎效率的人。”
“嗯。”
晏龙就给了一个字。
已经打好腹稿,准备跟晏龙来个正方反方大辩驳的陆笛:“……”
袁仲夏忍着笑,一脚油门,越野车来了个九十度转弯,颠簸着上了山路。
南云山还是封锁状态,这一路都能看到全副武装的人巡山戒备的模样,还有一个个临时关卡。
“你们在山里有发现?”
陆笛从刚才就想问了,原来南云山就有个驻地,蛾子岂不是在官方眼皮底下冒出来的?
晏龙也不避讳,直接说:“是几个可疑的空箱子,疑似有人当初用它装了虫卵或幼虫,然后投放在适合蛾子幼虫生长的地点。为了防止相同事件发生,商都请了几位昆虫与生物学家对南云山进行为期半月的封闭考察。”
越野车过了几道关卡之后,山路愈发颠簸。
前方出现了一座伫立的山壁,附近地面有很明显的轮胎印痕。
袁仲夏点开腕式电脑,又将虹膜瞳孔对准摄像头。
“特别执行队袁仲夏请求返回‘幺洞拐’基地。”
布满藤蔓伪装的山壁轻微震动了一下,然后底部的岩石悄无声息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黝黑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