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如侠+番外(90)
可今夜我只愿与你沉沦在一无所知里,等明日醒来我们再携手追寻无所不知。”
就像是心口的一处痒,越加克制却越发强烈。余怀终于选择不再挣扎隐忍。
只是听任本心,向这三年来的压抑索取补偿。
雪落无痕,寂静无声。
屋外大雪压着青松的枝干,风吹过抖落了一地的白雪。
屋内焚香流转,轻风吹卷,纱帘起了又落。洛阳城冬夜不寒,尚有温热,白马寺烛影明灭,绰绰昏昏。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出自李白《独漉篇》
第40章 携手并肩
斗转参横,徐亦航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依稀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当下与过往。
只是睁开眼见余怀整理衣服正欲离开,急忙开口挽留道:“小恩人……”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余怀的胸膛猛烈跳动着。不过现在的他却比昨夜来得更为清醒:
“烦请徐少侠以后不要这么喊我了。我对你虽有恩,你却与我有仇,如此称呼怕是不妥。”
余怀这个反应,徐亦航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心里还想着“小仇人”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余怀回头望着胡思乱想的徐亦航,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昨晚之事,你我便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亦航:“……”
“臭余怀,负心汉,白眼狼”,徐亦航暗气,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虽然不得不承认昨晚发生之事的确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他确实是有正经事要与余怀商讨。
徐亦航保持克制,目光似水道:“那……余门主请留步,我能不能以陌路人的身份,邀你一同核对一下三年前发生在天武门的那件冤案。”
徐亦航以一种经世后的清澈开口。全无魔主的威严,亦不同于曾经少年的懵懂。
余怀的心顿时乱了,徐亦航的那个眼神他无法抗拒。
思索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回身坐下,开口说道:“这位与我萍水相逢的徐大公子,愿闻其详。不过这冤不冤可不是你随意说了算。”
徐亦航释然一笑,缓缓道来:“其实那天我刚从别院里醒来,就被院外匆匆的脚步声给吸引过去。怀着好奇推开门探了探,见是月袖才选择追了上去。
追赶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位黑衣蒙面的男子,我与那黑衣男子几轮交手,却完全看不出他的武功招式。”
余怀撇了撇眼,暗嘲了一句:“原来这世上还有你徐大公子都看不出来的武功招式?”
“要是余门主你使的武功招式,我定是能看得出来”,徐亦航回道。
被这厮一提,余怀又想起昨夜之事。原本冷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羞赧,连忙把话拉回正题道:“辩解都没个正经,后面呢?”
徐亦航接着说道:“随后那黑衣男子使诈,挟持了月袖逃离。我一路紧跟追到了屋内,进屋后只关注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却不料背后遭遇了伏击。等我醒来时就只见蜻蜓剑沾血,月袖已不知所踪。”
余怀半信半疑:“可为何那天房间内只有你一人的脚印?”
徐亦航脚步挪了挪:“先前我也不懂,来了洛阳城我便明白了。其实风雨天进屋不留脚印与雪天.行路没有痕迹是一样的。”
余怀:“这种踏雪无痕的轻功……你是想说天闲山庄庄主刘湛?”
徐亦航补充说道:“其实受伏击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现身上的玲珑玉璧已经不知所踪。结合刘湛扬言自己得到了那天神功秘籍,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他一手所为。”
余怀深思:“可按你这个说法,当时屋内除你和刘湛外应该还埋伏有一人。那这人又是如何做到雨天进屋而不留脚印?这世上有着踏雪无痕这等轻功的人可是找不到第二个。”
徐亦航:“兴许是神画子或者其他人,这点我也没想明白。”
“还有一点”,余怀顿了顿接着问道,“那刘湛完全可以直接杀了目睹了这一切的你,却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设局陷害?
要是他堂堂一个天闲山庄的庄主怕我们两个江湖晚辈联手起来对付他,那也未免太高看你我了吧。”
徐亦航一时语塞,只觉得所谓心思缜密也并非什么褒义词。至少在他这,眼前人还是色令智昏来得更为可爱一些。
于是徐亦航只得诡辩道:“余门主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被奸人所害?我不是刘湛,自然不知道他包藏得什么祸心。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去问他。”
余怀也知这厮是心底无辙准备开始耍赖,白了他一眼后索性也不再纠结这点,而是直接问到了关键之处:“那徐大公子你说得这些有没有证据?”
“飞鸿踏雪泥,我亦无从证”,徐亦航耸了耸肩坦言说道,然后以恳求的目光望着余怀,心怀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