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你老婆跑啦!+番外(44)
顾明州环视屋子:“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唔,先前赚了些钱,”白雨信有些不自在地捧着杯子,“我没有再跟老爷子他们一起做生意了。”
顾明州定定地看着他。
白雨信以为他是责怪自己与顾家分开,心里有点发堵,别扭道:“我跟谁做生意是我的事,你怪不着我。”
“咸州发大水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临宝城?”顾明州忽然问。
没想到他问这个,白雨信一愣:“在又如何?”
顾明州自嘲一笑:“你竟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我......”白雨信哑口无言,竭尽全力地给自己找理由,“我去哪里本就与你无关吧。”
一旁夏松憋不住了,气冲冲道:“白公子这叫什么话,顾公子为了你不眠不休地赶了八九日的路,本以为你死在咸州了,谁晓得原来在杭州享福呢!”
顾明州斥道:“谁准你多话了?都给我下去!”
两人愤愤离去,不满地瞪了白雨信一眼。
白雨信实在没想到顾明州会这样关心他的安危,再看面前顾明州形容憔悴,风尘仆仆,一看便是吃尽了苦头的样子。
当即心头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又感到万分歉疚。
“抱歉,是我疏忽。”
“你遇到危难,不曾告诉我一声,脱了险境,也想不到报一声平安,”顾明州露出疲惫的微笑,“是不是在哪里死了也不会想到我?”
白雨信越发局促,低下头,全神贯注地转动茶杯。
忽然,一只手按在自己手上,白雨信抬头,正撞上顾明州担忧而落寞的眼神。
“我不求你喜欢我,只求你平平安安,”顾明州眼眶泛红,“总得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是不是?”
白雨信慌了神,终于感到自己犯了滔天大祸,在屋里翻了半天才找出张手绢。
“你、你别哭!”
下一刻,整个人被抱住了。顾明州的胸膛比以前坚硬了不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钻入鼻尖,令他微微战栗,下意识想挣开,又不敢。
顾明州沉闷的声音响在耳边:“下次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白雨信僵硬片刻,才答:“好。”
“我不是怪你,只是害怕.......不要再吓我了,好吗?”
“好。”
“我饿了。”
“......好。”
两人面对面坐着,隔着两碗面。
被顾明州这么一哭,白雨信歉疚得不行,这碗面加了不少腊肉鸡蛋,还有西湖本地的莼菜,满满当当一大碗,与当年在顾家的伙食截然不同。
顾明州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你笑什么?”
“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下厨呢,”顾明州笑,“我自然高兴。”
白雨信埋头吃面,不知怎么,就想起顾明州向他表白的场景,脸一下子红了。
往常虽然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这时候却忽然多了些其他感觉。
白雨信说不准这到底是什么,只觉一颗心子又酸又软,不住乱跳,只下意识抬头瞄了顾明州一眼。
不料顾明州也正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白雨信脸上莫名更加滚烫。
顾明州微微一笑:“你长高了。”
白雨信这才想起来,上次扬州一别,他们已经足足大半年没见,两人都有了些变化。
他本以为自己长高了,没想到顾明州比他还高。一张脸更有如刀斧劈凿而出,轮廓鲜明硬朗,若不是娶了他,现在恐怕早被媒婆踏破门槛了吧?
白雨信低头搅弄面条,心里无端端的一阵难受,干脆扯些其他话来讲。
“我最近接手了一家丝绸行,到时候赚钱就更容易些。”
顾明州吃了一惊——这才出去干了多久,怎么就开始干丝绸行的生意了?首富不愧是首富,原来从小就与众不同。
“在咸州赚的本钱?”
“一半吧,后来在路上收了些其他东西,到杭州卖了,还有些其他生意,比之前翻了两番。”
顾明州啧啧惊奇,不住问他各种细节,越问就越得意,媳妇儿真是太厉害!
大半年难得见一次面,顾明州哪肯轻易离开,下午白雨信出门,他毫不见外,就在府中乱逛。
白雨信这院子也不知是租的还是买的,府上还有四五个小厮,年纪均不大,被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管着,一问方知均是在咸州遭了灾的孩子,平日做些扫洒的粗活。
院前有一块空地,一般是种些湘妃竹以示风雅,白雨信却种了一地的菜,叫人哭笑不得。
后院有一大片池塘,种满了荷花,多半是在等藕成熟换钱。
偌大的院子还有许多屋子,白雨信平日住在书房,又划出一个小院子给下人,其他的划分区域种类,存放货物,其中光是粮米就占了三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