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69)
“姐姐,无界幽冥是什么地方?”
“无界幽冥是众迷苏醒之地,他在哪里汇集,哪里就是无界幽冥,阴晦脏恶之极,与我们的法术最是相克”
“相克?那岂不是施展不出法术?”
“不仅如此,料不准还会反噬!”
天帝轻描淡写一答,气得炽焰直骂:“守戎,平日里不是你最耐不住气的吗?怎么进了这种地方还这么不以为意。”
绿儿听了掩嘴欲笑,守尘摇头道:“炽焰,你这倒谬赞了他了!”
“去!”
此处四周不见一点光日,圣仙从方才便集中精神想看清一二,却无奈徒劳。恰巧绿儿头上戴了一对彩凤朝阳钗,上头指腹大的两粒明珠正熠熠生光,圣仙便将两颗珠子摘了下来攒在一起,四下照了照,却看了个虚无。
“嗐!这么点光能作甚么?我就不信了!”炽焰念咒作法,只想生出些火来,却不想几次不成,丢了面子便骂骂咧咧道:“什么见了鬼的地方!姐姐,难道你也无法破解吗?”
“这地方是正者禁地,我见都不曾见过!若是真降住了众迷,呆在这不死不活的地方也就罢了,偏是着了他的道了!有你们陪着我不怕无趣,怕只怕我们都进来了,他众迷在外作怪可怎么说!死在这里,连超生轮回都没了,你当我有法子会藏着掖着吗?”说着,竟有了些呜咽之声。
“莲儿——”轻唤了一声,将圣仙揽进怀里,却也只能将那一句空嘴的安慰话梗在喉间,叹一口气罢了。
“得了!我就不信,我们六人合力,滔天的本事都有,还冲不出这个鸟地方!”炽焰哼了一声,一跺脚,掌间运功,不想刚化出些火来,“噗”得便是一口鲜血,那血沾了地,立马便没了踪影!
守澈一面扶住,一面“啪”一个耳光,气得直骂:“炽焰!你闹够了没有?我们困在这里,死是早晚的,用你急眼地去寻吗?”
炽焰听她话里虽伤人,却是好意,于是面有愧色,小声道:“守澈,是我的错!我的脾气不顾轻重,叫你担心了!”两人再欲言论,却见守尘心事重重蹲在地上。
他那手抚了抚,又借了明珠细照了照,只见那地面无水无土、非金非石、不干不燥、不潮不润,冰凉彻骨又似乎全非死物,时硬时软、时起时伏,既无草木之根又无禽兽之谢,守尘苦想不出,道:“圣仙,这地方确实古怪!”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俯下身来细瞧。
“倒像是皮肉!”守澈脱口而出
“的确!众迷说这是无界幽冥,恐是欺我们无知,我们分明在九天之上,凭他再大的本事也难将我们移到这样远!既然不是无界幽冥,那便不可能无穷无尽,我们向前再走走,看看有何破绽!”
“嘿!瞧我这口血也不算白费!”炽焰冲守澈天真一笑,倒使守澈对他也无计可施了。
五十章:佛门之人
“施主!施主你不可以进去!”
“这位女施主,我佛正在讲经,请你稍候!”
“女施主!施主……”十几个僧童拦在山门前,却依旧挡不住搴裳的步子。
大殿之上,佛祖阖目讲禅,座下一万八千弟子潜心静听。一缕紫衣掠过硬生生打破了这净地。
原来是为当日天帝所托之事,搴裳已查探出原委,故此无奈之下独闯山门。
被搅和了清静,佛祖并无恼怒,拈花一笑,问道:“来者何人?”
那几沙弥见已挡不住,于是拜而退之。搴裳行合十礼以示歉意,继而昂首道:“九天帝宫近执事仙——紫衣搴裳!”
“仙子,所为何事?”
“为一人?”
“何人?”
“我佛座下燃灯童女——般波若!”
说到这里,那大佛总算睁开了眼,然而那眼里依旧波澜不惊,虚游无焦地看了半晌又闭了眼,佛祖并未接话,一旁弟子却道:“那孽障与我佛无缘,已被逐下界去!”
“难不成我佛门中出了没佛缘之人,就只是将她赶出了事,任她更生恶念不成?如今她投身魔界,屡生事端,佛祖难道也不闻不问?”
另一罗汉道:“我等与天帝早已严明,不理争斗!”
“若择干净了便也罢,怎得还另添麻烦?天帝除魔扬善已不能分身,我佛即作下恶果还请自理!”
“我佛家净地,何来恶果?休要胡言!”
“无妨!”只听释迦摩尼哈哈笑道,“仙子快人快语,那好——我便将那孽障的事说与你听听!当日我焚香参悟,忽由海灯里爆出一个灯花。她生具灵气,自幼聪慧,因我正念到观音心经,便为她取名‘般波若’,许她在我座下燃灯聆听。”
言及此不禁一喜一叹:“谁知她越大越是机灵淘气,不能静心修炼也就罢了,偏日日嚷着要整肃佛门,变更佛法。我那时将闭关入定,又想她年幼可爱便不欲管她。不想她竟闹了个天翻地覆,众佛劝我不可再包庇,我便将她赶出山门,叫她在外思过,等历练一番有所悟了再回来。怎料她一去不回,骂我无识才之能,骂我佛家形同死水不知变通,自此入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