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216)
言出正合圣心,但皇帝仍有犹豫,姶静又紧接着道:
“陛下!炽莲之资,非天子不可与配,陛下前几日方才夸过她才智超群,若嫁去外族,万一助他游沙国国力昌盛岂非大患?何不让这才智留作己用?”
“皇后——言之有理!”
到底多年夫妻,姶静这话不偏不倚正中了皇帝的担忧,姶静再道:
“陛下可曾记得,当年炽莲闹市所作祭春舞,尘儿与她舞乐合奏,一直美传至今,民心早已认定相女与太子是天生一对。炽莲幼年入宫伴读,与尘儿两小无猜,如今定下婚事也叫丹图无话可说,可永结后患。”
“的确,丹图这回未曾明言,朕尚可推诿,若他日再直言求娶,总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伤他颜面,只怕非要嫁了皇子才能了他的痴心。”皇帝点了点头道,“那便趁游沙使臣在京,把婚事定了吧。”
“陛下明见!”姶静以为事成,自然脸上笑容难抑。
“不过——”皇帝想起炽莲来也粲然一笑,但却说,“朕喜欢炽莲那丫头,也不愿委屈了她,朕改日还是叫左相问问她愿不愿意,再定吧!”
姶静闻言,不由心中却紧了一紧——若是炽莲所爱他人,自己岂不功亏一篑?思及此,不免笑意也就假了三分……
一百五十六:骑虎难下
再说到,炽焰独自一人顺利寻到了那白眉双峰,虽是夏日,这里依旧山雪皑皑、一片茫然也算一奇景!
炽焰一寸一寸地从山脚摸寻上去,眼睛看得生疼可依旧无果,大红的斗篷在山间尤为醒目,炽焰抓起一把雪,望着峰巅不禁腹诽道:
“按传说,该在山脚或是山腰啊,总不能把这一把箫顶在头上吧……”
虽这样抱怨,可找不着也只得再向前行,将近日暮时,夕照使这山上有了些许颜色,炽焰的红斗篷连着晚霞,一片光彩!
这时,猛然听见白桦林中一声长啸,炽焰抬头一看,竟是两只青睛白虎从山坡上狂奔下来,他皱眉,心中暗骂道:
“奇怪,这连鸟也不曾见一只的地方,哪儿养活的白虎?真是见鬼!”
脚未站稳,一只白虎已扑面而来,炽焰大惊,侧身一转,反手一扯斗篷,顺势一掀一裹,将个白虎的四肢与脑袋罩在了斗篷里。
白虎忽然受阻,踉跄摔倒,扬起一片雪又迷了眼,炽焰瞧着那样子,竟有几分憨态,大笑道:“好看好看!送你了!”
他话音未落,另一白虎又从背后袭来,所幸炽焰机敏,矮身一低头,只被它爪子勾去了两缕头发。
炽焰倒吸一口冷气,略微吃痛,心中已恼。方才的白虎却又已将斗篷撕咬碎,挣脱出来,便与那扯了头发的白虎计算着绕了一周,分为左右同时低吼扑出。
炽焰不急不慌退后两步,看准时机,伸手抓住各一足,狠命一折!
两只白虎呜嗷一声,忍痛落地,跛着断肢,模样更见凶狠,却到底不敢再轻易进攻,围着炽焰不断度势徘徊。
炽焰平日玩笑不见正经,却实际是个难惹的主,说起来他的本事、武艺连守戎都怕三分,脾气性子也是同炽莲一个模样,一旦眼红恼怒,必要杀个痛快!
便只见他反守为攻,旋腿一扫,雪飞了三尺高,又迷住了虎眼!两虎甩头后退,炽焰一个纵身倒骑白虎,抓着虎尾冷笑一声,一手猛压虎颈,双股用力!
“蹭!”将个白虎从胯下整个倒摔在地。
这时,另一只虎又从背后攻来,炽焰提着虎尾,将地下这只冲那只一砸,两虎一撞,全都懵了!
炽焰哈哈大笑,抬腿一脚,将两虎踹出一射地,手中——只剩了一截虎尾!
短尾之虎,血流不止、嘶啸难动,而另一只虎虽撞瞎了眼,迷迷瞪瞪却更张牙舞爪,势要为那虎报仇,拼死冲过来。
炽焰已有倦意,骂了一句:“畜生!还来?”这才拔剑相对。
剑光映着雪光盈盈一闪,那虎到了跟前,忽然又低伏怯退,一声长啸,转身催促着那断尾虎逃命去了。
炽焰见了好笑,以为是山野猛兽害怕兵刃,收了剑正要追,却觉脚下仿佛硌了什么东西,低头抚开雪一看,正是一支白玉箫!
这玉箫果然是色如雪、泽如水、润如月,若非在弥寸之间细看,确实难以发现。
“好东西!还真像神仙用的!”炽焰痴然一笑,将箫挖出来,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正待细细评鉴,眼前飞过一抹雪,冷冽大风蚀骨而来,轰隆之声震颤难当,抬眼一看,雪山竟呈崩陷之势!炽焰忙将箫往怀中一塞,飞奔下山……
炽焰安危暂且做扣,只说皇帝之重视炽莲实在少见,为此婚约,帝后二人亲自宴请了左相父女,宴上一应并无外人,其用心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