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126)
小二哥说着就是抹泪。
“怎么还傻站着?要真不想干了就直说,要不是看你们是店里的老人早撵你们了!还不干活去!说什么闲话在这儿!”
掌柜的隔着楼板骂过来,老者劝了两句,小二哥草草抹了泪,搭上抹布就跑开了。
孔落武话听到此,惊了一慌,也不管后头来了什么酒菜,匆匆离开了。
是日夜里,才打了更,就见奇味楼里熄了灯火,那掌柜收拾了账本,偷摸往两边巷子里瞧了瞧,锁了店门,拎着两个盒子出去了。
郑太守等晚宴吃毕,正在守尘房里闲坐,二人话不投机,大抵不过问问病情如何,因此没多久便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忽见管家进来,在门口探了探,他虽没说话,明白人也知道这是在等郑太守出去回话,守尘于是说:
“我到时辰吃药了,太守今日车马乏累,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如此,小臣便不叨扰殿下了。”郑太守果然离去。
守尘这厢送走人,想起前几日看的《仁皇书》一本未完,便取出来细读,才翻了两三页,听见有敲门声。
守尘起身开了门,原是孔落武,他进来磕头请了安,才将在店中所闻如实告诉。
守尘听罢,联系之前所疑,不免又惊又气:
“依你所言,五姑娘所说的买卖竟是郑太守私开盐矿、监守自盗的勾当了!”
“该是如此。”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确证?”
“属下知道,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方才属下叫哥哥暗中跟踪那酒楼掌柜,知他包了银子来了太守府,如今正在书房商量买盐一事,还带了酒楼原先老板写好的诉状以示诚意。”
“难怪太守和管家刚才神情异常,原来有这种生意上门。自打进了太守府,我就觉得古怪,里面果然有问题。”守尘微蹙眉头,不由失望道。
“殿下,不如此刻属下去书房拿下二人,人赃并获!”
守尘沉吟片刻,道:“不可,你我身在太守府,不可打草惊蛇。落武,去告诉你哥哥,无论如何找出确凿的证据来,这件事须得从长计议。”
“是!”孔落武得令退下了,守尘却是一夜未眠。
九十四:当天帝还是那个纯情小男生时
守尘那边一时还难有进展,你我还是再聊回京中这头。
话说这一日已是上元节,宫中自是灯烛辉煌,守戎看永寿河边,宫女、妃嫔各个皆是粉妆艳着地提裙放灯。
那莲花水灯映着水光、月光好不漂亮,守戎便不禁想起炽莲来,左右看去却并未见着她,于是又回了北宫来找她。
一时到了闲花苑,炽莲的屋门敞着,远远便见铜鹤灯台上,挂着一个四季花开镂空六角宫灯。
只是这样精巧好看的灯,在上元佳节竟然受到了冷待,炽莲她独自一人趴在案上,正无精打采地扔着沙袋儿玩。
“莲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去看灯吗?你这灯好别致,怎么不提着出去逛逛?”面上带着笑,守戎进门来便问。
炽莲抬眼见是他,懒懒地翻了个面儿随口说道:
“宫里的灯没意思,我早看厌了,往年都是和焰儿去宫外逛庙会,那才有趣呢!”
“那今日怎么不去了?”守戎在炭盆边上暖了暖手,又问道。
“焰儿和守澈又拌嘴了,他赌气摔了那支湘妃箫,守澈哭了,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他便又急了!”
想到那个见色忘亲的臭小子,炽莲不禁有气,便伸手打了一下宫灯道:
“哼!这不!说要给守澈准备什么礼物哄她呢,哪儿还顾得上我呀!”
守戎闻言忍俊不禁,又觉得炽莲这模样可爱的紧,扶了一下乱颤的灯,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澈儿怎么今天不高兴了,我问她也不肯说,我猜就是炽焰这小子闹的。澈儿平时挺懂事,偏他们撞在一块儿就是不安宁,说到底还都是小孩子性情。”
“可不是嘛,焰儿搁谁不是最有主意,遇上守澈就怕了,这俩人大概命里犯冲吧。我也懒得管了,随他们去吧!”
瘪着嘴又叹了口气道:“嗐!只是焰儿不在,我也怪没趣儿的。”
守戎挪过来,拿胳膊肘扥了扥她,几乎贴着她的脸求道:
“我看着宫里的灯都觉着好看,更没逛过庙会呢!不如你行行好,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温热的气息呼在脸上,炽莲被他闹得痒痒,便站起来笑道:
“罢!算我做好人,带你出宫玩玩儿去!”
两人于是笑闹着各自穿了厚罩子斗篷,带上令牌银钱预备出宫,守戎又取下她的宫灯问道:“你提着这个去?”
“我才不呢!这个又重又招摇,我有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