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魅姬”拍手叫好：“好感人的一幕，成全别人，牺牲自己，说是在装高尚还是在使苦肉计呢？”

“别说了！我是要杀了你报仇的！”剑尖再次刺进一点，慕华也没有动，也没有躲开，可胸口中流出的血渐渐染红了他素白干净的衣袍，在月光下，他的身姿倔强却又寂寞。

伤在他身上，痛在我心中，为什么我要痛，我是该叫好的，今日我可是终于替洛爹和师父报仇了，我真的是该高兴的.......想要强扯出报仇之后的快感笑容的，却没有半点力气，连笑的力也使不出了，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那是慕公子啊！”莹雪在一旁大喊，试图劝解我迷途知返，可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原谅他？他既然下的手杀的了我的爹爹和师父，我也下的手杀了他！

剑尖要最后再刺进一点，穿透过他的胸膛时，剑不再受控制的不再伸进，我抬眸，箭身上搭上了一只宽大的手，流着血紧紧不放剑，再抬高目光，迎上了墨易煊冷若冰霜的脸，“你还真打算杀了他？”

“他杀了我洛爹和师父！”

“可你问过他为何要杀他们？”

“问与不问现在还有什么用？洛爹和师父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了！”

“不，杀人有千万种理由，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他杀人有苦衷，那他杀死的人就该被杀么？”

墨易煊突然顿住口，我却锲而不舍，像发了疯的野兽叫喊：“我洛爹他们就该被别人莫名的苦衷而该死么？他们也善良，也有亲人，凭什么没有做过一点坏事的他们就得为不知道是什么的缘由的苦衷而死？啊？墨易煊你回答我呀？”

周围的一切似乎突然静止了，天地之间只余下我那声声嘶吼，“凭什么不该死的人要死，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会死，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立在枝头上的“魅姬”飘下来，满目之中充满讥笑，“因为你是洛璃，因你是一石彼岸，因你是欢颜，所以他们才会死！”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手中的剑还穿在慕华的身上，墨易煊还未放手，该流血的地方也还在流，“魅姬”的话令滞留的空气瞬间沉闷。

“阿璃，他们是我杀死的，因我而死，休要听她的话！”慕华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冷，对着“魅姬”的目光浮浮沉沉，充满故事，“你来人间就为了这个？”

“慕华，你看看现在你都成什么模样了，把自己高的如此狼狈不堪，还是当初那个风华绝代，高贵六界的慕华么？”“魅姬”看着慕华的目光有在闪烁，似百感交加，泛着微微心疼，“若你随我走，我会再原谅你的。”

慕华抿唇，温尔儒雅的身上按着丝丝冷意：“我还是当初的我，而你早已不是当初的你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手了，芷儿。”

“住口！这么多年了，我都在等你回来，等你回到我的身边，等你回心转意，为了你我抛开了一切，可为什么你.......”“魅姬”忽然又性格大变，指着我愤恨道：“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你我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么？都怨她，我得不到你都因为她的存在！”

“当初若没有阿璃的出现，你我也不会在一起的。阿璃要我死，我便死，我死了阿璃会停止憎恨，阻止苍穹的侵噬。而你，也会放下一切吧。”话落，我手中的紫月剑笼上一层白晕，手不由自主地一动，甩开了墨易煊的手，用力一刺进，锋利的剑锋就那样轻而易举的穿破了慕华的身体。

双手一颤，脱离了剑，十指抽搐。

慕华散开在唇角的血，把他释然的一笑挑染成红，“这一下.......你该是可以........放下仇恨了吧.......阿璃？”

我全身都在抖，心惊的步步后退，摇头不止，“不、不、不.......”

为什么会这样？我恨他杀了爹爹和师父，杀了他心中应该满心欢喜才是，为什么现在我笑不出来，只觉得天地之间都变得昏暗了，一切都暗了。

“慕华！”“魅姬”大呼一声，飞身前来，扶住了摇晃着将将要倒下的慕华，施法将他身上的血止住了，失声痛呼：“你宁可死，也不愿随我而去？”

100 倘若有来生多好

“芷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欠阿璃太多，也欠你太多了......”慕华唇瓣微微拉动，垂眼向我看来，轻轻唤道：“欢颜.......”

我一步踉跄，突然无力，脚一软，倒在了身后墨易煊的怀里，“洛璃，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看着慕华越来越苍白的面孔，我泪流满面，为什么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难道就如“魅姬”所言，因我是一石彼岸，与诛仙剑一同封印着苍穹的一石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