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罂粟(74)
“安德烈从地牢逃走了。锁链没有断裂的痕迹。银钉也不见踪迹,追查时被隔绝了,应该已经被取出了。”诺德打量莱恩斯,“你真的不知情?”
“我为什么要知情?”莱恩斯靠着沙发椅背说,“你去看过尸体吗。尸体的眼睛缺失,牙齿有磨损的痕迹。小孩身上的伤口明显是失控状态下的低级血族才会造成的。还有那个女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德烈当时向欧文提醒这个人有救。欧文选择见死不救,并把罪名推脱到我的顾问身上。”
“你不相信血族,但你不能不相信证据。”
“那么你呢。”诺德咽下一口红茶,“你宁愿相信一个有前科的三代血族,也不站在同族这边吗。”
“这不是站队的问题。”莱恩斯摇头。
“忠诚不适合血猎了,诺德。这里混进来的苍蝇太多,你真的还能控制他们吗?第一战役的猎人相继去世,第二战役的猎人离职的也不少。你尽管数数,血猎拥有和血族战斗经验的,并且有实权的猎人,究竟有多少。”
诺德陷入了沉默。
莱恩斯的话和安德烈话重合在一起,都告诉他,属于猎人的时代在褪去。
“这是时代的选择,”诺德叹了口气,严肃地道,“但好过血猎瓦解。最后一道防线也消失的话,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血猎是经历过痛苦的猎人们的坚持。尽管他变了味道,尽管他千疮百孔,却依旧拥有一颗渴求和平与正义的初心。
莱恩斯了解诺德,也看不懂诺德。
时间让这个身经百战的老猎人变得执拗。但很多时候,他的直觉又精准无比。
“再信你一次,会长。”莱恩斯手指敲打扶手,开口,“我知道安德烈在哪里。”
诺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凌厉的眼神审视着莱恩斯。
“但你别想从我手中得到他。我选择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还没糊涂到轻重不分的地步。”
“理由。”诺德说,“给我一个你包庇他的理由。”
“因为血猎有内鬼。他不能相信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安德烈从屋里出来,替莱恩斯回答了诺德的问题。
金发的吸血鬼经过修养,已经没了在监牢时的落魄。诺德对危险的感知让他猛地抬头,迅速抽出枪,上膛,对上突然出现的安德烈。
“很热情。”安德烈耸肩,对猎人的迅猛没有任何恐惧。
他两只手臂交叠撑着栏杆,自二楼弯着腰,打量楼下的两位猎人,笑着道:“嗯,目前看来,莱恩斯选择相信你了。为你感到荣幸,诺德会长。”
“诺德。”莱恩斯把一支试管放在红茶旁,“安德烈说的没错。这是欧文手下那个死去的探员给我们的。”
安德烈自二楼翻下,好整以暇地打量诺德。
试管是早上安德烈交给莱恩斯的,并将事情前后告诉了莱恩斯。
之前的几支“神血”都被送至血猎作为证物保管,因此诺德很清楚试管代表了什么。
诺德:“他来找过你们?”
“准确的说是找过我。”安德烈说,“血猎有内鬼的事情也是他透露的。他不相信血猎的猎人,所以来找我寻求保护。”
“但是我第二天去找他时,他就已经变成了嗜血的疯子,咬死了自己的孩子,骑在自己的妻子身上。他说有人逼他使用这种药剂。”安德烈回想那个在酒馆招妓的男人,“虽然哪怕他正常状态下,也是个家庭的‘吸血鬼’就是了。”
“哦对了。”安德烈拿起那支试管给诺德看,沉淀的血液和上层漂浮的白沫让里面的液体看起来很是肮脏,“这里不止有血族的血,还有令人上瘾的毒药,碰了一次如果不尽快戒断,就离不开了。”
安德烈朝诺德笑笑:“你们猎人很会控制人心。进入会所的要么被长生和名誉眯了眼睛,要么被毒药要挟。只要招了这东西,就如同进入饿狼的牢笼,插翅难飞。”
诺德脸色不太好看。血猎一直在对血族和有关血族的东西进行调查和保护。以免多年前的灾难再来一次。
然而现在,他坐在一位包庇吸血鬼的猎人家里,被一只吸血鬼告知,他的血猎助纣为虐,用毒药去害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诺德。”莱恩斯接话,“根据南区的事件来看,神血的流传由来已久。不是你可以一意孤行的事情。你尽管去查那个探员的死。欧文做事已经够明目张胆了。别让我怀疑你的眼睛。”
“你也可以拿这瓶东西去检验,看看我说的成分对还是不对。”安德烈将试管扔过去。
诺德接过试管,抿紧了唇,盯着安德烈,妥协道:“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