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遏的目光下她慢慢地收回脚,站直身体,对陆遏笑。
陆遏走到那挂衣服的长杆前,挑了一件干净的风衣,抛给白小湖:“穿上。”
“啊?”白小湖拎着衣服,一脸莫名。
陆遏脸色臭臭的,抽了一根毛巾擦头发。
她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给自己套上了。
这时她才发现,那条衣杆上挂了好几件风衣,都乌漆嘛黑的,纵使款式有些不同,也看不大出来。
她不禁想,自从他发觉自己可能要偷看偷摸他的屁股后,深觉屁股发凉,节操告危,这个男人立即火烧眉头地到处去物色风衣,甚至还让人给他赶制,直到风衣上身遮住屁股,他才终于有了安全感,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场景自动带入一只火烧屁股的猫……啊,想想还真是可爱呢!
白小湖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陆遏就默默地看着她。
白小湖忙咳咳两声,借着把头发从风衣衣领里拿出来的动作掩饰了一下,然后对着他重新露出一个礼貌微笑。
陆遏拉出一张椅子放在白小湖身边:“坐。”他自己从保温壶里倒了两杯水,顺便在窗边看了看下面,然后一杯水给白小湖,一杯给自己,他坐在床边,看着白小湖:“想好怎么说了吗,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间里?”
额,这个还真没想好。
白小湖脑筋转动。
怎么办?原原本本说真话吗?但他会相信吗?
但说假话,说自己晚上闲着没事到处晃,一不下心晃到了在二十四楼的他的房间里面?这个更像是胡扯吧?
她不说话,陆遏喝了一口水,先说了。
“你说你是跟着大盘来的?”
大盘?
陆遏指了指那只猫,猫小心翼翼地躲在白小湖的椅子后头,但那庞大的身躯实在是藏不住。
白小湖恍然道:“它叫大盘啊。”似乎是比陆遏这个名字更适合它呢。
陆遏又道:“它喜欢翻窗户进来,你也是从窗户进来的?”
白小湖犹豫了一下,点头。
陆遏倒是不意外。
这房间只有一扇门,而且一直反锁着,如今锁也是好的,她要么会穿墙术,是穿墙进来的,要么就是从窗外进来的,虽然他刚才看过,从这里到一楼,墙壁上都光滑平整,并无落脚之处。但见识过白小湖的种种奇异之处,她再展现什么特别的能力,似乎也不值得奇怪。
“所以,你跟我的猫难舍难分,特意追过来和它继续玩?”
白小湖迟疑地咬住杯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啜着水:“我……”
看出了她的为难,陆遏也不逼问,她身上大约有很多秘密,或许她不会说,或许是不到时候说。
他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它,正好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我就把它托付给你了。”
他一把捞起要逃跑的大猫,塞进白小湖怀里,白小湖连忙放下水杯,手忙脚乱地抱住。
陆遏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白小湖跟着他走到门边,在他开门的时候突然豁出去了,开口说:“陆遏,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一只猫?”
陆遏动作一顿,高大的背影沉默片刻,回头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他们站在房间门口,旁边就是浴室,房间里的灯光不太能够照到这个地方,白小湖一半身体还被光照着,陆遏则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
白小湖的声音充满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冷静,声线放沉了至少三个度,她看着陆遏说:“你是一只猫妖,有着九条尾巴,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只是后来分开了,我这次是重新来找你,我们以前见过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她说完,等着陆遏露出疑惑、不信、迟疑的表情,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然后她就会告诉他,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猫妖的血脉觉醒,你就会记起一切,还能重新变成猫的样子。
她目光坚定,表情沉着,身上穿着的风衣外套将她的气质都衬出了三分郑重肃杀。
陆遏眼瞳深深地低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把这只肥猫认成是我?”
白小湖:“……”目光顿时变得闪躲起来,这个问题……
“还给它吃了为我准备的鱼干。”
白小湖:“……”表情沉着也不再,想想某晚还自认为看穿一切地给他换了一碗清汤面,好尴尬……
“觉得它是我所以追到这里来,坐在我的床上对它揉揉抱抱。”
白小湖:“……”什么郑重,什么肃杀,都是幻觉,幻觉,她整个身形都矮了三分,肥猫都快抱不动了,“这个,这个……”
陆遏靠前一步,微微俯身,声音轻而低柔:“你抱它的时候,真的觉得抱着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