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101)
炎犴现在鸡腿啃完了,虽然觉得那还不够它塞牙缝的,但好歹也是点肉,它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刚想跳进乔挽月的怀中小睡一会儿,就对上明决的那双眼睛,明明是带着笑,炎犴却觉得有些冷,它回头看了一眼,窗户都已经被乔挽月给关上了。
炎犴打了一个哆嗦,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它赶紧刹住身体,停在桌边,低着头把自己的爪子仔仔细细舔干净。
在场的三人中除了明决,其他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炎犴的这些小动作,乔挽月握着明决的手,向段轻舟问道:“段道友想说什么?”
段轻舟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不大好看,像是大病初愈,他对乔挽月道:“在霜天境中,你是唯一一个没有陷到阴阳坑里的人。”
他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艰涩,他向乔挽月问道:“你那时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
段轻舟说到这里,表情已经是十分难看,好像正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折磨,那些话是从他的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的:“……看到我……”
乔挽月没太理解段轻舟话中的意思,问他:“什么?”
段轻舟没有回应他,他整个人仿佛都陷入魔障当中,乔挽月叫他:“段道友?段轻舟?”
段轻舟的双手握成拳头,面色惨白,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宋致总是安慰他,霜天境中的事忘了也就忘了吧,他们从前怎么样的,以后还怎么样不久好了吗。
然而段轻舟做不到,当日他们从霜天境中出来后,所有人都以为不过是大梦了一场,起初段轻舟也是那么认为的,只是后来那些模糊的场景开始在段轻舟的脑海中浮现,他渐渐意识到,他们在阴阳坑中并不只是单纯做了一个梦,那时正是他突破的关键时候,受到这些纷乱记忆的影响,差点走火入魔,用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自那以后,段轻舟一想起霜天境中的种种就头疼得厉害,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忽远忽近,永远折磨着他,他不愿意相信乔挽月在阴阳坑外会那样待自己,可随着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已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喜欢她了,他欺骗不了自己,于是他主动退了与乔挽月的亲事,只是这件事他没有同任何人提起过来。
乔挽月等了他好一会儿,见他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那句他想要问的话,一直停在那里,乔挽月动了动唇,对段轻舟道:“虽然不知道段道友你到底想要问什么,但是你们陷入阴阳坑后,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乔挽月在与碑灵交易过后同样陷入了昏迷,在刚刚出了霜天境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不过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做了一场梦罢了。
段轻舟低着头没有说话,扶在桌子上的双手手背上青筋凸起,细细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乔挽月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她对段轻舟道:“段道友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回去找大夫看一看吧。”
段轻舟沉默着,关于霜天境中的一切他好像永远都得不到解答。
明决伸出手,将炎犴从桌子上抱了起来,他挠了挠炎犴的下巴,炎犴仰着头,十分配合,也十分享受,两只眼睛眯了眯,呜呜叫了两声。
以后要是遇见了它从前的那些兄弟们,可要好好地跟他们炫耀自己也是享受过明决这个老狗的服侍。
乔挽月带着明决从这座酒楼中离开,她本来以为段轻舟会说些霜天境中的往事,然他表现得太过奇怪,乔挽月现在不免有些好奇段轻舟在阴阳坑里究竟是有怎样的一番际遇。
只是看段轻舟如今这副模样,他怕是很难说清楚自己在霜天境当中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傍晚时分,晚霞涂满了西方的天际,红日在高高的山丘上渐渐沉落,最后隐没在那漆黑的起伏的深色轮廓线中,文光来到白云客栈外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这马上又要见到他们尊上,自己的这副打扮应该还算得体吧。
乔挽月对文光长老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乔家的其他弟子还不曾得知文光长老的身份,只偷偷在打量着他。
文光长老虽然还没有将明决扔给他的那几本书都看个明白,但是应付起乔挽月来还不算是太困难,而且他新琢磨了一个法子,如果乔挽月问的他实在没办法回答上来,就微笑不语,保持高人风范,乔挽月会以为那些方法不方便透露,也不会再追问。
至于这些法子到底能不能把明决给治好文光长老一点都不烦心,反正他们尊上本来就没病,他就算是把银针插在尊上的太阳穴上,一个月后他们尊上也肯定能够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