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5)
“所以,你是站右相喽?眼皮子真浅!这日子还长得很,话可不要说太早。左相家的二公子不过十三岁便已名动京城,文采风流、武艺出众,清雅端正,人中龙凤。再看看右相家里的那个草包,仗着荣宠,打小便被族人惯坏了。整日捉鸡斗狗,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我看呐,还是左相家更有前途些。不过也罢,如若真有兵戎相向的一天,我定保你一条狗命。”
“呸呸呸!行了,别贫嘴了。快结束了,站好站好。祭天结束,去吃酒。”
“好好....那个大戏楼的新戏要上了,同去同去。今日初雪,戏楼的小娘子还等着我去吃酒呢。”
元和十九年冬,元和帝病危,弥留之际将十一岁的太子元沚,托孤于左右二相后,撒手人寰。
次年正月初一,初雪。万象更新,新年伊始。新帝继位,年号“元安”元安帝于清早,亲率文武百官,满朝銮驾,驶向京都郊外。
仪仗三千,华服彩衣,祭品十里,浩浩荡荡。
万余戍卫,银铠甲,千里驹,列于两侧随行,鱼鳞华光,威风凛凛。
哒哒的马蹄声穿,踏过皇城,响彻京都,经久不绝。
百姓俯跪长街,尊礼叩拜!山呼“万岁”。
天子登天庙,祭万神。
顺天时,合地理,以求神灵庇佑。
荣耀元安,举国欢庆。
甩鞭人身穿象征着五谷丰登的五彩神衣,站在一丈高的地心台上,狠狠甩起十米长鞭,一下下抽在地砖上。
噼里啪啦!
鸣鞭整整九九八十一响,驱祟除恶,告慰众灵。
回声荡漾在满天飘雪中,此起彼伏。
元安帝头戴黄冕,前后垂有十二旒。身着黑色祭天朝服,上细绣日月星辰、山川名水、龙吟凤舞。虽半人高,却威严四射。由着一位老太监搀着,一步一步稳稳踏在迎神台的白玉石阶上。
手捧一盘五谷,以求五谷丰熟,社稷安定。
迎神,拜位!仰望苍穹,对诸神行三跪九拜之礼。
一时间,彩旗飘扬,鼓乐齐鸣,报知众神降临享祭。
万余人,连呼:“万岁!”
“万岁!”
“万岁!”
……
音浪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趁着旁人听不到的缝隙,站在祭坛上的元安帝偏了偏脑袋,微微动唇,朝着老太监问了句:“喂,老不正经的,还有多久回宫。他姥姥的,快累死老子了。”
第五章 南昭进宫-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书耽
当夜,左相府肃穆静谧。
南府吴掌事,朝着坐在正堂的左相南洵躬身,双手行礼,“左相大人,二公子到了。”
南洵轻抬手,应道:“吴掌事,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片刻后,吴掌事领着一位面目俊朗的小公子进了中堂,又默默地退出了,轻轻关上了门。
小公子端端正正地跪地行一大礼,唤了声:“父亲大人安。”
南洵看着自己雅正清朗的二公子,心中虽甚为欢喜,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随口应道:“昭儿起身,坐。”
南昭应声恭恭敬敬地起身,坐在堂边。
南洵双指摩挲着袖角,启口道:“圣旨已下,明日……你便进宫吧。”
南昭站起身,双手端礼,回道:“是,孩儿谨遵父亲大人安排,定不负皇恩。”
“皇恩?”南洵轻笑笑,揣着猜不透的目光看向南昭,“昭儿回答的很好,是皇恩,浩荡的皇恩。在那皇城根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的一举一动牵连的都是阖族的命脉,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南昭抬头迎上南洵深不可测的眼神,回道:“昭儿明白其中要害,皇为天,君为贵。入了宫门,便是天家的人,定不牵连阖族。”
“昭儿明白就好,委屈你了。天家也是个苦命的人,若不是生于皇家,定也是被爹娘护在手心里的贵人。说到底,也只是个半大的娃娃,这便是他的命数。”
南洵从南昭平淡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困惑,继续问道:“可是有话说?”
南昭点点头。
南洵向后端了端身子,应允:“但说无妨。”
南昭顿了顿,轻轻咬了咬牙根,终于问出了口,“父亲大人兵权在握,在朝堂上已于右相分庭抗礼,又为何……”
“为何非得派你进宫监视一个小娃娃,对吗?”
“嗯。”南昭低头。
“并未为父贪恋权势,而是这世上之事瞬息万变,今日堂上贵客,明日阶下死囚的事情,昭儿还看得少吗?右相一直忌惮南家的兵权,就算为父现在交出兵符,解甲归田,也换不来他林韧的心安,必定要赶尽杀绝。就如同皇帝的命数不是皇帝的,而是天下的;为父的命数不是为父的,而是朝堂的;而你的命数也不是你的命数,而是南家的。我们都是这盘大局中的棋子。孩子,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