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庭孤儿+番外(25)
禁锢
虞砚池被迫留在了万滁宫。
贺垣弋不在帝庭时还算好,而他在帝庭时虞砚池则哪里都去不了,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元黎殿的前院,后院,回廊……反正自由被禁锢,虞砚池每天都在思考如何逃跑。
“这就是你忙了一天做出来的糕点?”
一日贺垣弋在尝糕。连着猛灌了三杯茶,宁王殿下才说出一句完整不寒碜的话:“你究竟放的是糖是盐?”
虞砚池捧着糕点站得乖巧:“糖。”
“糖……”贺垣弋竟无言以对,他长这么大没吃过这样的糖,“罢了罢了,你别做那个了。”
“我本来就不是厨娘。”虞砚池下意识握拳,可她想起来自己的剑被贺垣弋没收了。殷勤未果,虞砚池只好说:“但是我可以帮你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请你放我回家。”
“大事?”
“嗯,用得上剑的。”
虞砚池处理事情的方法很简单,能动武的绝对不多费一点嘴皮子。她的剑是在受伤之时被贺垣弋趁虚而入给没收的。虽然剑不在手上,但虞砚池空手打架也很厉害,她伤稍好后每日都会在元黎殿庭后练武,贺垣弋后来仔细观察了数日,发现她还是按着时辰来的,并且卯时必起,睡前必打坐。
贺垣弋:“万滁宫能成大事者不胜枚举,你排上号估计需得等上十年。”
虞砚池低垂的眼眸动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贺垣弋再道:“况且你来历不明,我如何放心用你?”
“我是天南人。”
“我知道。”
“这就是来历。”
“天南人那么多,你殿下千只手也数不过来。”
“早说过是道上帮人拿钱办事的杀手,无名之辈罢了。”
虞砚池确实无名,他派人去天南打听,不论是她用过的假名字沈念,还是虞砚池,都是查无此人。然而他关着虞砚池,却也没发现她向外界求助过。虞砚池自己倒是试着跑过几次,只是每回都会被贺垣弋抓回来,她前几次还会与贺垣弋打架,到后来发现这人架是随便打打,人却是真心不放,几回下来,虞砚池觉得徒劳,便也安分了许多。
贺垣弋说:“你的身手不错,长灵也漂亮。”
虞砚池长灵在眼,那一双眼生得好看,却不魅惑勾人,而是如清池一般,澄澈宁静,望不出半分涛浪。
“对了,叫什么名字?”
虞砚池没理他。
“好吧。”贺垣弋说:“只是可惜了,我用不上你杀人。”
“我是斩妖除魔。”虞砚池说:“你扣了我的剑,难道觉得我该弃恶从善,改过自新吗?”
“是啊,我想你迷途知返。”贺垣弋是不会把剑还给她的,他揣着那把剑,心里最大的念头就是扔了,“小姑娘整日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你当杀手拿几个钱?拎着你抖也没见掉出了几个子儿,讨不着好还要卖命,何苦行呢?跟着我吃香喝辣不好吗?”
虞砚池无法回答他,因为这不是一回事,她当初求助贺垣弋是想保命,但是未料这人想把自己从泥泞里拉出来。
“你说回家。”贺垣弋撑身过来:“虞砚池,你当真清楚自己家在何处?”
虞砚池像只被抓住尾巴的猫,在贺垣弋的靠近下顿然警惕:“你……”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没告诉过我你家在何处。”贺垣弋很有耐心:“但是没关系,你想说随时可以说,只是在那之前,你不可离开北地万滁宫。”
“你这是监.禁。”
“嗯。”贺垣弋说:“我这是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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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砚池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贺垣弋把人留在身边打探了月余,也没听她说起过更远的从前,她只说自己是个杀手,家在天南,旁的半个字也未与人透露。
可是虞砚池分明不是。贺垣弋知道她不是。
这天他又开始了:“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虞砚池说:“没有。”
“那你可有什么爱黏着的人?”
“……没有。”
贺垣弋心沉午夜,凉到不行,半晌:“行,那今日起,我就是你哥了。”
“是什么?”
虞砚池与贺垣弋在一起,说得最多便是什么二字,她总是很容易被贺垣弋的话语惊到,然后懵着脸看自己,贺垣弋觉得这丫头往日清冷,这样的神情属实难得。
“是你哥。”
“不行。”虞砚池拒绝,她的伤早已好了,近日关于逃跑的念头却不深,她觉得自己许是真的哪里撞到了,因为与贺垣弋的相处让她并无不适,可她多年来,却是早已习惯一人的。
贺垣弋说:“你说不行就不行,那我这个主子威严何在?虞砚池,从你诓骗我救你的那时起,就应该有点知恩图报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