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番外(36)
燕抚旌许久未言。
肖未然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不说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怎得又口无遮拦了起来?刚想找点话弥补弥补,忽地被燕抚旌捏住了下巴。
“干……干嘛?”看着那人越凑越近,肖未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慌得闭上了眼,等到与他彻底呼吸交织时,肖未然终于尝到了那人的味道。
燕抚旌的吻如同他本人一般,也是霸道惯了的,那攻城略地的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在与爱人温存,倒像是在战场上厮杀一般。他舌尖所到之处,恨不能火烧燎原、吞噬万千。
肖未然被他逼迫得连连败退,泪都快出来了,最终却是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承受。肖未然恍惚间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正在吞噬自己,或许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他怀中。
肖未然心底被这人勾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许久,燕抚旌见他呼吸急促,实在应承不来,这才放开他。
肖未然如获大赦,如失水的鱼儿般,抓着被角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半天也缓不过劲来。
燕抚旌用目光细细描摹了他半晌,一翻身趴到了他身上,将脑袋埋进了他肩窝处。
肖未然刚喘得动气,又被他压得差点憋死过去,好半天才说得上话,恨得使劲推他,“起开……混账……你很重……”
燕抚旌置若罔闻,仍是窝在他肩胛处使劲闻他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燕抚旌又抬起一只手,五指在肖未然的脸颊轻轻游走。
肖未然一时间也说不出对身上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既有些怕他,又有些恼他、恨他,可心底更多的似乎是怜悯他。
肖未然纠结了半晌,终是试探着将手放在了他背上,正摸到了燕抚旌身上的一道伤疤。那道伤疤自他右肩蔓延至蝶骨处,似乎是被一刀狠狠砍伤的,尽管年岁已久,但那处摸着仍比其他的地方要硬许多。
俩人也好过几遭,肖未然自然知道他身上伤痕多。此前不小心碰到了只是觉得可怕,可此刻,肖未然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丝心疼。
肖未然又小心地碰了碰那处,轻声道:“疼吗?”
刚问出口,肖未然就觉得这个问题忒傻,都事隔这么久了肯定不疼。
燕抚旌却认真回应了,道:“不疼。”
“是……怎么伤的?”
燕抚旌未再回答,过了一会儿从他身上翻身下来,又将他搂进怀里,“早些睡吧。”
肖未然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其实他也知道,左不过就是在战场伤的。好在这些年大兴与北凉相对和平,两国虽偶有冲突,万幸事态并未扩大。肖未然现在只希望双方的和平能维系得久一点,也好叫这人身上的伤少一些。
燕抚旌这人的胳膊虽然硬梆梆的,但肖未然枕着倒觉得无比舒服,不一会儿就靠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不亮,肖未然便被燕抚旌推醒了。
肖未然正在睡梦中啃肘子呢,骤然被惊醒,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
“你干嘛?!”肖未然眯缝着眼,使劲胡乱踢他,“我要睡觉!”
“该起身了。”燕抚旌淡道。
肖未然不情不愿地掀了掀眼皮,一看天色还通黑,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
“天色还早着呢!”肖未然气呼呼地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合上了眼,“你要上朝便上你的朝去,别闹我!”
燕抚旌耐心等了片刻,见他不仅没有丝毫要起床的迹象,反而又要睡死过去,便径自掀了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捏着他的后脖颈将他给拎了起来。
“哎哟!你到底要干嘛?!”肖未然被他捏得瞬间清醒了,坐在床上气得张牙舞爪的。
“我去上朝,你在家跟随父亲好好习武。”
“习武?”肖未然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听错了他的话,便打着呵欠晃晃脑袋,“习什么武?”
“你身子骨太弱。”燕抚旌抬起他的小细胳膊,帮他穿衣,“打今日起,你上午便在家好好跟随父亲习武。”
“我才不要。”肖未然一听就垮了脸,百般抗拒道:“我压根儿就不是练武的那块儿料。不练。”
“没人天生适合习武。”燕抚旌帮他系好腰带,又帮他理理发丝,“听话,下床洗漱。”
“不要。”肖未然说着又要往被子上扑,不想身子一下子腾了空,原来是被燕抚旌这混账一把横抱了起来。
“你混账!”肖未然气得揪他的两只耳朵。
“嗯。”燕抚旌应了,拿了块湿毛巾不由分说就帮他擦脸,三两下就彻底把肖未然的睡意给彻底擦没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人呢?肖未然心里又恨又纳闷,不过再不情愿终究还是拧不过他,被他提溜着拎到了燕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