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诛仙台后我悟了+番外(40)
譬如那支笛子。
譬如疏落天光下,他幽深的眼睛。
她当然一直都知道他是魔族。
无缘无故地追捕,还有更早的一句‘父尊’,那时她应该知道,但后来知道也不算太晚。
他本就没有刻意隐瞒。
魔族大殿下,聿辛。
魔族三殿下,都鸦。
嫦娥慢悠悠地打断了她的思绪,“所谓成对,指的是,你的身体,不仅适合成仙,也适合,入魔。”
“说起来,你还大一些,若是遇上了,还得叫一声弟弟。”
轻笑一声,嫦娥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带着酒气,“小鸢,你不想看看花囍吗?”
奉鸢愣住,语气有些抖:“她……她活着?”
“小鸢,你很天真。”嫦娥语气没什么训斥的意思,“一盏长明灯,用灵火点燃,去冥界,活人进去,须得在燃尽之前回来。”
“我知道你还想找谁。”
她的手中冉冉升起一只小纸鹤。
弯唇笑起来,“去吧。”
把长明灯收好,手握着纸鹤,奉鸢向她拜礼:“奉鸢铭记。”
看着她转身,嫦娥轻飘飘添了一句:“天地的规矩从来就没变过,这个仙位,是你应得的,从今之后,不会有人抢得走了。”
……
奉鸢很清楚自己在找谁。
知道了花囍还在轮回之中,她高兴,但并未磨灭心中的不平。
她向来恩怨分明。
纸鹤稳稳停住了。
掌心燃起汹汹的火焰。
然后掐灭,奉鸢对上她惊恐的眼神,笑了笑:“好巧啊,宝珠仙子。”
握住她的脖子,轻轻提起来,宝珠挣扎起来,眼里的慌乱变成了恶毒,她死死盯着她,因为气息紊乱,喘不过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奉鸢也没想听她说话,拎着领子直奔诛仙台。
身后的仙娥大惊失色,但显然都知道她是谁,没有来阻拦,只是四下乱窜。
不管叫谁,那时候都晚了。
奉鸢温柔地把宝珠丢到一旁,语气很轻:“想说什么,我可能是最后一个听你说话的人了。”
宝珠瞪大眼睛,死死抱住自己,使出各种法术丢向她。
但她,就如双喜,也像许多年前的她一样。
根本无法撼动。
重新握紧她的喉咙,力气逐渐变大,奉鸢心平气和:“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语罢,攥紧宝珠喉咙的手烧起一圈灵火,随着一声哀泣的鸣声,天地了无生息。
诛仙台下,重叠的两个人变成花容失色的眼神绝望的一个人。
……
奉鸢根本没兴趣陪着宝珠一起享受剥离灵脉的过程。
反正她已经把宝珠的嗓子烧哑了。
至于她自己,魔根仙身,反正跳诛仙台也没用。
使了个口诀,拽了一团云,坐着望底下密密麻麻的黑点。
深吸一口气,飞身跳了下来。
……
冥界。
见她拿着一盏长明灯,顿时笑脸绽放迎上来,“上仙想干什么?”
“查一个人,花囍。”
鬼差立即应声,翻动生死册,不多时,便找出来,“您瞧这个是不是?”
奉鸢:“她的家人,郎君可有记载?”
鬼差为难地摸了摸下巴,“我且找一找。”
这时候费的功夫更多了,但还是找了出来。
鬼差:“此人父亲早逝,母亲前不久也死了,郎君嘛,本是有一线姻缘,如今,生死两隔……”
拿过生死册,奉鸢视线顿住,念出字:“陆……”
鬼差应声:“正是,名唤陆松洲。”
还没等他多说一个字,奉鸢转身便走。
怎么会……
奉鸢觉得眼睛有点疼,仰头看天,深吸口气。
陆松洲,你等的人,竟然是我的双喜?
我最最亲爱的双喜。
这碗喜酒,她到底吃不到了。
……
云梦县。
时间倏忽过,不晓人白头。
奉鸢没想到自己走之前去见陆松洲的这一面会这么沉重。
前头的管家见了她即刻通报,让她进来。
陆松洲见了她,先是笑,他这一月来多为劳苦,身形消减,只剩底子撑着了,如今看起来好不容易气色好了一些。
“奉姑娘,我本是要找你……奉姑娘?”
奉鸢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哀恸。
她把长明灯递给他,声音略有一点哑:“跟我走。”
他不解地看向她,但出于信任,点头:“稍等一下,我先嘱咐一些事。”
……
无数的光从河流中窜升起来,土地充盈着靛蓝色的渐变的光,月牙的一边藏匿在不知怎么描述的方位,通体雪白透亮,照亮了一方天地。
河流的颜色犹如深海,星星点点的光浮沉于河面,两人坐在河上的船上,船夫摇曳着桨,忽地出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