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千羽大叫,扑过去用力抱住他。
月夕忍不住笑,捧起千羽的小脸,细细端详着:“我们的千羽越来越美了。”
千羽羞红了脸:“月夕,怎么连你也取笑我?”
月夕轻柔地捏了下她的脸蛋儿:“千羽知道害羞,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千羽伸了伸舌头,开始上上下下打量月夕,小手也在他的身体上乱摸一通,月夕苦笑着抓住千羽的手:“刚刚说你长大了,怎么就放肆起来?”
千羽噘着嘴:“谁放肆了,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又复活了呢?你不是变成树了吗?我要摸摸你的身体,是不是跟木头一样?”
月夕笑了:“傻瓜,我只是化身为木,沉睡过去,是倦夜用琴声唤醒了我,只不过我肉体初成,还很脆弱,不能随便行动。”
千羽看了看月夕身后的小树,翠绿的叶片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光,好似月夕的笑容,她恍然大悟:“原来倦夜弹琴是为了救你……”
“是呀,倦夜若不唤醒我,我必会永远沉睡下去,与死亡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个过程,要求弹琴之人必须全神贯注,不得有丝毫分心,更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所以倦夜才会对身外发生的事情恍如未见。”
千羽张大了嘴:“原来那天……”忍不住回头看向倦夜,但倦夜只是望着地面,一声不吭。
千羽嘟起了小嘴,气恼地转向月夕:“那他阻止我与东涯成亲,也是因为你要见我,对吗?”
月夕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傻千羽呀,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倦夜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罢了。”
“找什么理由嘛?”千羽郁闷地垂下头,“只要他一句话,无论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月夕轻轻叹息:“他若肯说,就不是倦夜了。”
千羽怔了怔,偷偷瞄了眼倦夜,倦夜的目光依然垂落地面,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月夕轻笑,拉着千羽走了过去,牵起她的小手硬塞进倦夜掌中:“你们两个呀,真是让人操心呢!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谁都不要再闹了。”
千羽抿着嘴唇,偷偷的笑,猛地扑进倦夜的怀中,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倦夜,对不起啦,是我误会你了。”小脸努力地在他胸前蹭呀蹭,嘿嘿,才不信你不原谅我。
倦夜努力板起脸,但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冷冷哼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再犯,我再也不会管你了。”情不自禁地伸手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千羽的头顶,轻轻松了口气。
一丝黯然悄悄地映现在月夕的眼底,又迅速流逝,更大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唇边,倦夜,千羽,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突然感觉到指尖儿凉凉的,月夕心里一颤,遥望皇城方向,顿感煞气逼人,倦夜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皱了皱眉:“有人举兵!”
指尖的凉意迅速漫延,直迫心头,月夕暗叫不妙:“倦夜,将有大变,你看。”
月夕指向青泽内的草木花树,目光所及,原本碧绿的颜色竟在瞬间变为焦黄,盛开的花朵也在逐渐枯萎,凋零,而花芯之处,竟然沁出血痕,点点滴滴,触目惊心。
千羽惊呼:“怎么回事?”
倦夜望向皇城,额心突然亮了,一个光点迅速凝成,焯焯闪耀,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冷:“果然是你,东涯!”
※
东涯就是墨雪!
说话的人是倦夜。
当然随他一同走进大殿的还有千羽。
沧溪又惊又喜,水色也高兴得差一点儿跳起来,主人又回来了,他没有丢下她。
东涯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梅青君咬了咬唇,眼神在千羽身上溜了一圈,又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燕空城似笑非笑,竟向倦夜眨了眨眼。
张小春在看到千羽的第一眼,就垂下了头。
倦夜只看着东涯:“你就是墨雪,对吗?也就是琉璃宫主,你执有琉璃令,张小春不敢违命,再加上你杀了秦九卿,替他报了父仇,他无从选择,只好背叛沧溪。”
水色吃惊:“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东涯,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我所熟悉的东涯,他绝不可能是墨雪。”
水色以为倦夜的意思是,墨雪的魂魄占据了东涯的身体。
倦夜摇了摇头:“我没说他不是东涯。”
这回连沧溪都糊涂了:“倦夜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他是墨雪吗?”
倦夜淡淡的笑:“其实,东涯就是墨雪,墨雪就是东涯,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众人瞠目结舌,实在搞不明白倦夜的意思,明明是两个人,而且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在泽越,一个在九焰,一个是墨江楼主,一个是九焰凌王,区别如此大的两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