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溪不是已经回到九焰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千羽吃惊地张大了嘴,难道这里不是魔界,而是九焰国?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把嘴张这么大,是想表示惊讶吗?”
千羽瞪着沧溪俊秀英挺的面孔,他稳稳地站在树枝上,临风而立,衣袂飞扬,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千羽慌忙闭紧了嘴,紧张地看着沧溪,他不会认出自己吧?
沧溪轻轻一笑,伸出右臂拢住千羽的腰,两个人缓缓地飞上崖顶,众人大声欢呼着,跪了一地:“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羽疑惑沧王的称呼,曹副将却气急败坏地走了过来:“沧王,您怎么可以以身犯险?您一人身系天下安危,就该善自珍重才是。”
沧溪微笑:“这些士兵随我千里跋涉,与兄弟无二,我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兄弟?况且对于我来讲,救他们只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犯险。”
队长激动地大叫着:“沧王仁厚,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跟着高呼,情绪高涨,千羽终于明白,眼前的沧溪竟然是九焰的王爷。奇怪的是他出使泽越,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沧溪皱起眉,看着地上的小三子:“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军中怎么会有孩子?他恐怕连十二岁都不到。”
昏睡中的小三子下意识地接口:“不,不!我十九!”
千羽扶起小三子:“小三子,你怎么样了?”
沧溪蹲下身为小三子把脉,脸色渐渐沉重起来,到最后竟转为恼怒,他腾得站起身,问曹副将:“运粮官呢?”
千羽慌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小三子怎么了?”
沧溪怒道:“他气血匮乏,分明是饿极所至,想不到在我军中也有苛扣军粮之事?”
运粮官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面对沧溪的质问,不住地喊冤,并找队长对质:“万队长,你凭良心说,每次发送军粮我都是给全了二十五份,可没少过你一粒!”
不等队长说话,白眼狼已经叫了起来:“什么,二十五份,我们队明明是二十六人!”
运粮官一愣:“二十六,难道我记错了?”
万队长着急地拽过白眼狼:“你糊涂了,我们明明只有二十五人!”说完,不住地朝他使眼色。
千羽终于明白了什么,眼圈一红,低头看着小三子,这个小傻瓜一定是把自己的那份粮食分给了她。怪不得每次吃饭的时候,千羽只能看到他吃下最后一口,或许那一口饭就是他的全部口粮。
是她太疏忽了,竟然没有及时发觉,小三子只是一个孩子呀,连续几天饿肚子,难怪会突然晕倒,摔下了悬崖。
小三子还有些迷糊,不住地说:“我十九岁了,我十九岁了,别赶我走!”
沧溪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挥手摒退了运粮官,最后转向千羽和小三子:“你们两个随我来。”
小三子终于清醒了,他抓紧千羽的手,目光中满是惶恐,他一定闯祸了!
可是让小三子惊愕的是,沧溪并没有如他想象般地“严刑铐问”,反而亲自端来了一盘热腾腾的饭菜递给小三子。小三子使劲吞咽着口水,却不敢接,反而是千羽替他接过饭菜,小三子看着沧溪鼓励的眼神,放心大胆地猛吃起来。他从来没吃得这么饱过!留在唇齿之间的饭香,让他想起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抱里闻到的奶香,让他再三回味。
沧溪没有多问什么,反而让千羽和小三子做了他的贴身侍从,似乎对千羽的来历没有丝毫怀疑。千羽却越来越不安,终于忍不住问沧溪:“军中有许多武士,为什么偏偏选我做你的贴身侍卫?”
沧溪微笑:“因为他们没有你的勇气,只有你敢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
千羽歪着头看沧溪,表示不信。
沧溪笑得更是愉快:“好吧,我是觉得你太莽撞了,放在我身边,可以方便我随时看着你。”
千羽还是不信,沧溪很无奈:“那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千羽想了想:“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不是九焰国,这支军队是不是九焰的军队?”
谁也没想到,那种惊愕的表情会出现在向来淡定从容的沧溪脸上:“不要告诉我,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九焰国,甚至不知道自己加入了谁的军队?”
千羽肯定地点头:“我就是不确定,才问你的吗?”
沧溪看了千羽很久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那我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这里是九焰国的大还山,而你眼前的人,九焰沧王,是御封的大将军,也就是西路大军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