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眼光可能出错,那么多人难道都看错?这块赌石明明吸收了日月精华,却怎么竟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墨成规却不知道,千羽在这块石头内沉睡千年,同时也夺了它的所有精华。
百思不解的墨成规心头的忧虑再难形容,今天就是赌玉大会了,该怎么办?
一个清朗却带着冷意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父亲,你想怎么做?”
墨成规皱着眉:“我现在的心很乱,你有什么看法?”
“依我看,这块赌石至少证明了一点事实,你确实老了。”
墨成规一愣,猛地转回头,厉声问:“雪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飞雪般清冷的人,是墨雪。
墨雪毫不退缩地迎视墨成规的目光:“难道我说错了吗?赌石失窃先不说,只说这块据说是你千挑万选的赌石里竟然没有一点玉存在,这说明了什么,你的无能?你根本无能再领导墨江楼,你了解吗?”
墨成规不敢相信地看着墨雪,他的亲生儿子,颤声说:“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
墨雪轻淡的笑容像雪一般冷:“是的,你部署失误,导致赌石失窃,理应辞去楼主之位,以后的事情我会替你处理的。”
墨成规颤颤地指着墨雪:“原来你想要的是墨江楼,你想做的是一楼之主,对吗?而我却成了你的阻碍。”
墨雪坦然地点头:“没办法,你的身体一向健康结实,二三十年内怕也死不了,但我却没耐心再陪你浪费时间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墨成规气得差一点儿没背过气去:“你……你……竟然这么咒我,我是你的亲爹呀!”
“亲爹?”墨雪吃吃笑了,笑容里透着残忍,“是呀,你是我的亲爹!因为我母亲被你强暴之后才怀了我,可是你怕被人知道,竟将我的母亲赶了出去,逼的我母亲不得不进了花韵楼,而我也变成了妓女的儿子……当我终于见到自己亲爹的时候,真的以为苦日子要到头了,谁想你的到来竟是为了把我从母亲身边夺走,任我母亲苦苦哀求,你仍然带走了我,也夺去了我母亲唯一的生活希望!哈哈,像你这样的亲爹,我能不感激涕零吗?”
墨成规震惊地看着墨雪:“你到现在还记着这些,难道就因为……”
墨雪的神色变得飘忽了:“还记得九年前吗?那个大雪纷飞的时候,我和两个哥哥去郊外玩雪,一个蒙面的刺客出现了,杀死了我的两个哥哥,然后你赶来了,只一拳就把她打得吐了血,然后她就用自己的剑刺穿了自己的咽喉,鲜血染红了那片雪地……”
墨成规也想起了往事,面容哀伤:“东儿和宝儿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只恨那个刺客自杀了,面容也早毁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和来历……”
墨雪低下了头,额心映着树影,显出暗绿的颜色,更给他的面容增添了一丝邪魅:“她的脸本来很美的,但为了怕人认出来,她就毁了自己的容貌……可是,她在临死前却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墨雪的手握紧了,“那熟悉得含怨的眼神,我再也忘不了的眼神……那是我的母亲!”
墨成规失声叫:“你说什么?那个刺客是……是……”
墨雪的面孔更冷了:“就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她想要我成为墨江楼主,所以她帮我杀了两个哥哥,除去了阻碍我前途的人……她的血却永远凝在了这把剑上,陪伴着我……”
一道雪光飞过,碎血剑已在他的手中。
墨成规骇然后退:“你要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杀了你的爹,为你的娘报仇吗?”
墨雪没有说话,碎血剑在阳光下莹莹闪亮。
周围不断响起风动树叶的声音,鸟鸣声更多了,很突然的,一大群鸟由林荫处窜起,绕飞在墨雪身后。
墨雪目光一转,碎血剑骤然扬起一片雪光扑向了鸟群。
“哎呀!”一声惊叫伴着鸟羽飞落。
碎血剑直指声音来处——千羽伴着飞羽飘落,手中托住一只坠落的青鸟。
剑尖停在千羽的胸前,墨雪的目光也凝在了千羽清纯美丽的面容上。
千羽咬着唇,恼火地瞪着手中的青鸟,似乎根本没看到胸前的剑光如雪:“小青,你怎么可以乱冲乱撞呢?”
墨雪的目光掠过千羽被咬红的嘴唇,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冷傲:“你是谁?竟敢藏在暗中窥探。”
可是千羽根本不理他,只是娇嗔地数落手中的青鸟,青鸟蹒跚站起,它只是被剑气所惊,并没受伤:“小青,你知道吗?当初你母亲千辛万苦地飞上悬崖,将你放在鹰巢中,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变得像鹰一样强大,为了她的理想,她甚至死在了苍鹰的利爪下。和小鹰一起长大的你,也尝尽了身小力弱的苦处,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就更应该懂得爱惜自己,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天空,没有人要求你去做不可能的事情,难道你还想杀了抚养你长大的鹰去为你母亲报仇吗?你以为这就是你母亲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