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夜……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倦夜心疼地帮她擦去眼泪:“别哭了,我没有生气……真的没生气,别哭了,好不好?”
千羽泪眼朦朦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问:“那你告诉我……迷宫里……人家有了危险……你怎么还是那么镇定?”
倦夜简直是啼笑皆非,刚刚还说再也不会了,话音刚落,竟又开始审问上了,实在拿她没辙:“道理很简单,迷宫里的一切并非真实,你即便被巨兽抓到,也只不过是被剔出迷宫而已。另外,那巨兽心神被墨雪控制,一举一动墨雪都能感应到,所以,你根本是丝毫危险都没有。”
千羽破涕为笑,小脑袋埋进倦夜怀里:“我就知道,倦夜才不会不管我,所以呢?当我听到你提醒我:箭心我心,化身万千,我就知道自己不用怕了,有你在,一定不会让我被怪鸟吃掉的,我索性就闭上眼睛了。”
“既然知道,刚才还哭得那么伤心?”
千羽笑得有些贼,小小声地说:“我若不哭,你还不肯说呢!”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千羽慌忙掩饰,可不能让倦夜知道,自己刚才一小半是真哭,一多半是假哭。
倦夜哪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却又气恼不得,只得恨恨地捏了下千羽的鼻尖:“哼,你也学会苦肉计了?好了,既然我都说了,那你呢,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吗?”
千羽明显心虚地说:“我有……什么事会隐瞒你呢?”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要不要我提醒你,沧溪能够逃狱成功,是因为有人相助……”
千羽惊愕得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呃!”连忙捂住嘴,坏了,露馅了!
倦夜冷笑:“你也知道,对吗?”
千羽慌乱地低下头:“倦夜,对不起,我发誓不告诉别人的……”
“你也真是的,总是莽莽撞撞,幸好他还算知机,没有对你下杀手,我也就不再追究。不过,这件事牵扯越来越大了,将来怕是会……”倦夜不愿再说,只是皱着眉,更让千羽隐隐感到不安。
船缓缓靠岸,倦夜下船的时候,问那船家:“岳新城岳大人的府第怎么走?”
两人辞别沧溪返回京城,千羽非要顺路到迷夏看望重病的岳凌风,这一“顺路”,就多走出三百里路,倦夜也拿她没办法。另外,倦夜担心凤凰去而复返,就派水色暗中跟随沧溪,若遇危险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船家好奇地看着倦夜:“这位公子,如果您找岳大人,最好直接去府衙。迷夏的人都知道,岳大人刚直不阿,什么事都在公堂上说,他的私人府邸不接见任何外客。只有少数几个故交,才偶尔被允许到岳大人家里坐坐。”
“是这样。”倦夜突然对这位岳新城来了兴趣,即便再爱惜羽毛,但不接见任何外客,也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不知道他是真的清高自须,还是故意做作?
问清楚地址,倦夜和千羽直接找到了岳新城的府邸。
开门的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牙都快掉没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嘴角露风:“两位,作随呀?热作我家大人,他先在不见外各。(两位,找谁呀?若找我家大人,他现在不见外客。)”
千羽抢着回答:“我找岳凌风岳公子,他是不是病了?我是他的朋友,来探望他的。”
“你是……”
“我叫千羽。”
“老张退下。”岳新城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原来是千羽姑娘,失敬了。”
“岳……伯父。”
千羽有点尴尬,“岳公子怎么样了?他的病……很严重吗?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岳新城神色灰败,两颊深陷,似乎憔悴了许多。他打量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倦夜,又转向千羽:“我知道千羽姑娘身份非同一般,可是小犬久病不愈,近些日子已经很少清醒了,即便见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徒惹伤悲!”
“真的……这么严重?”千羽难过地垂头,“我知道千羽给您填了很多麻烦,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一眼就好,求求你了,岳伯父!万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倦夜皱眉:“岳大人,岳公子是性情中人,我想他病得这么严重,怕是心病更多一些,让他见见千羽,或许对他的病也有好处呢。”
岳新城忍不住问:“这位公子是……”
“我是倦夜。”微笑地补充一句,“是千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