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深深地看着他:“即便再将悲剧延伸一千年,我也不会放弃的。”他推门而去。
倦夜轻抚杯沿,笑容清冷:“悲剧只属于你,我早已不是曾经的我了。”
门没有关紧,月色悄悄沿着门缝洒落,一袭轻轻摇摆的身影投射到地上。
倦夜眼睛半眯,然后舒缓:“你怎么来了?”
月夕的脚步没有丝毫声息:“我若不来,又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即便你来了,也未必了解。”
月夕眼中闪着异色:“已经足够了,昭和他……简直疯了!”
倦夜并不很在意:“他疯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告诉我,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条件很简单,跟在他身边一年,在这一年里,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不可以!”月夕断然否决,“我去帮你拒绝他,我和他谈条件。”
倦夜拉着月夕坐下:“好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其实,我之所以答应他,也是因为你,只要有我在,他不会有任何机会对你下手的。”
“他不对我下手,却会对你……”月夕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倦夜大笑:“你是不是担心他会把我吃了?”
月夕尴尬地摇头:“那倒不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觉得,他的这种心态,对你根本是一种侮辱,我实在无法忍受。”
倦夜奇怪地问:“听说宫廷之中也会帣养男宠,你应该很习惯了,怎么会这么介意昭和的心态?”
月夕想了想:“若是别人,我不会干涉,因为这种事我确实见怪不怪了,但对象是你,我就绝不能接受,因为……”他微微一顿,“在我心里,你是不容亵渎的。”
倦夜凝视月夕,突然想到自己与昭和苦苦纠缠的某一世,昭和也有一个兄弟,一直帮助自己摆脱昭和,甚至不惜与昭和以死相拼,难道那人就是月夕?
果然,那人的身影与月夕逐渐重叠,合二为一。
倦夜深深叹气,真是冤孽,竟然生生世世地纠缠一起!
“月夕,我们不谈这些了,你看这是我刚刚画的,帮我题上几句诗吧。”
月夕立刻被画作吸引了去,着迷于那种深不见底却又充满诱惑的黑色,陷入了思索中……
丽阳----泽越建国之初便以丽阳为都城,已有三百年的历史。
丽阳最有名的街是曲巷道,也是通往皇宫的必经之地,道内尽是公侯第宅,楼堂亭榭,道边有一个小湖,花柳映照,水光明澈,繁华景象处处可见。
尤其今天还是七夕佳节,路上更是车马喧嚣,游人接踵摩肩,店铺里陈列着四方货品,走江湖的表演各种杂技,吹弹歌唱,玩球竞马,各式各样的玩乐项目,绝对让人流连忘返。
近些年,泽越与四方邻国交好,走动频繁,促进了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贸易往来比比皆是,吸引了他国的文人商人汇集于此,形形色色都搀杂着异国的情调和色彩。
总有一些人在路上闲步眺望,对着频繁经过的马车指指点点,这是哪家爵爷的车,那是哪家郡主的轿,脸上不由露出钦羡的神色。当倦夜与昭和带领着一群侍卫骑马奔过的时候,众人更被那种鲜衣怒马的风姿惊呆了。
倦夜和昭和迅速穿过曲巷道,直接到达皇宫门前,抛蹬下马,立刻有人上前接过马鞭,恭恭敬敬地为两人引路。
他们昨晚到达丽阳,今天就是皇帝莫非离接见九焰来使的日子,所以,两人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匆匆赶来皇宫。
倦夜无意朝政,可是昭和一再坚持,再加上倦夜也想借机观察朝中势力分布以及各人的动向,以明确敌我力量,帮助月夕巩固太子之位,顺利登基。
倦夜是第一次走进皇宫,面对宏伟壮丽的宫殿高墙,他没有现出任何惊羡或肃穆的神色,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便落在前路上,步伐轻而稳,就像是走在寻常巷陌之间。
刚刚走过一段过道,便碰到了燕空城和长月公主,燕空城让长月公主去了女眷所在的坤幻殿,便与昭和倦夜一同走向承乾殿。
今天的皇宫确实热闹,不仅来了许多王公贵族,甚至一些外省的官员也有携眷赶来的,只为了参加今晚的宫廷盛宴。
无论是花团锦簇的楼阁,还是涉水构筑的长廊,婉转曲折的小径,到处都有人影晃动,乐工歌女夹杂其中,锦衣绣裙,芳香扑鼻,谈笑声伴着丝竹笙箫,此起彼伏。
昭和问倦夜,是不是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