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少女为何如此(95)
晏鹭词年纪小,那张脸本就精致漂亮得雌雄莫辨,瓷偶一般。
他把本性中的放肆和嚣张劲儿收起来,安安静静垂着头,再加上刻意的妆面和宽幅的衣袍将他少年的特质遮掩,混在少女丛可谓是中毫不突兀。
何况这一片又正好是遴选出来的少女们的花车,谁也不会专门将他往少年的方面想,因此连段峥明都没能从刚刚短短的一刹露面中看出那是谁。
但陆秧秧知道。
她甚至都不需要认真地去看他的脸,她知道那一定是晏鹭词。
毫无缘由也没有道理,她就是知道!
然后,她就完全得救了。
就像那本古籍提到的,她这段时日这么痛苦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和晏鹭词的分离。
既然是分离之痛,那么,不管分离时再怎么痛苦,只要见到了人,这种痛苦就会瞬间消失。
如释重负。如获新生。
她是真的开心到眼泪汪汪!
而恢复轻松后,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吃东西。
至于第二个,当然就是她要马上把晏鹭词干掉!
那种相思郁郁的滋味实在太痛苦了,她绝对不要再体验哪怕一秒钟!
但现在平静下来想想,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方为止的安全。
她一定要在她精神最抖擞最集中的这段时间解决好方为止的事情,然后再去把晏鹭词大卸八块!
正好这时,少年们的花车也到了,陆秧秧赶紧咽下消食丸,认真地将目光投到了街上。
少年们的出场跟少女们的截然不同,他们每个人都坐在一顶镶嵌着不同珠宝的软轿中,仔细看去,即使坐在轿中,他们还是戴着垂帘斗笠,将人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丁点的面容都没有露出来。
好在多数围观的人本来就是冲着少女们去的,看不到花车少年,最多就是借着酒劲儿嘘两声扫兴。
“那位小主子倒是跟她母亲一脉相传,自己要收入囊中的,就决不肯让他抛头露面。”
“遮得这样严又有什么用?二十年前那次不也是一直盖着斗笠不准他人看,结果怎么样?”
“哈。要是这次再在喜宴拜堂前被抢,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你们小声些!酒喝多了,命也不要了?”
……
我才不会跑到喜宴上去抢人呢。
在这些越发离谱的小声议论中,陆秧秧放出了她的蜉蝣。
透明蜉蝣随风扬下,不被任何人察觉得飘进了花车丛,很快便在一顶轿子中找到了方为止。
书生模样的清瘦青年整个人昏昏沉沉,气息很乱,但身上并没有伤,能看得出性命无碍。
陆秧秧松了一口气。
“我找到阿止的轿子了,镶着最大颗夜明珠的那顶就是。他的样子不太对劲,但也不算太危险。”
她将看到的告诉了身边的其他人。
“我让蜉蝣跟上他了,我们也跟过去,找机会跟他碰面。”
听了她这句话,众人一同起了身。
离座前,陆秧秧想了想,又放出了两只蜉蝣,让它们找到晏鹭词并跟上。
可她刚迈出酒楼,却是脚步一顿。
他把她的蜉蝣捏碎了……
一把抓住,捏得爆开……
王八蛋!
你等着!
大卸八块!
……
陆秧秧他们所在的这条街,是花车游街最后的一段路了。
花车队伍走出这里,就直接被送回了长乐宫特意为少年少女们搭建的“储香苑”。
段峥明跟着陆秧秧走啊走,越走越觉得这片地方熟悉。
来到储香苑的院墙前,他突然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这里原本就是我提过的那一大片莲池!盛夏时那大片大片的荷叶莲花开得好极了,泛舟其上还能摘莲蓬!”
说着,他看向薛盈。
“你还记不记得,连乔那次回去带了一大捆莲蓬给你,就是在这儿的莲池摘的。本来是你在她出门前叮嘱她带把莲子回来给你做药用,她没耐性剥莲子,就直接摘了莲蓬带你给。结果你见到之后喜欢得不得了,找了个大盆子,把它们养在水里,直到莲蓬烂了也没舍得挖一颗莲子出来做药。”
薛盈听段峥明提到这件她四五岁时的往事,少见的羞赧了一下。
接着她就恼着放冷了声音。
“你记错了。我没挖出莲子入药,不是舍不得,而是于炳说他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在山谷的河边也种出莲花,我才帮他把那些莲蓬暂时养在了水里。“
“是是是。反正当年这儿就是有莲池。”
知道她觉得丢脸不愿承认,段峥明转而继续说那片莲池。
“那么好的一大片莲池,居然给用土填上还盖了房子,糟蹋东西,太过分了……”
就这么说着话,他们在储香苑外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