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黑蛟岛(93)
快到城门口前,从聚福记买了只刚出炉的烤鸭,又打了一壶“昌亭春”五年陈酿,将烤鸭揣入怀中暖着,烈酒挂于腰间,快马加鞭往叶家军大营赶去。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却不适时宜的降临。
北风呼啸,风雪交加,都城昌亭外的官道上,疾驰着一匹骏马,骏马上一健硕身影穿过寒风,冲入暗夜。
凛冽的风,似薄刀,刮着方铭愿的脸颊。他顾不得刺痛,心里暖了一团火,熊熊燃烧,那是思念之火,即将把他焚烧成灰烬。无论如何,今夜,他要见到叶枫,将他拥入怀中,狠狠地吻他的唇,再重重地擂他,责问他为何置自己于不顾。
……
叶枫刚刚将几位将士送离自己的大帐,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腰后,又晃动了下颈肩,深感疲惫,合衣躺到屏风后的床上,听着帐篷外呼啸的北风和呼啦呼啦的幡旗拂动的响声,心道:不知铭愿现在在做什么?
思一动,心便痛。好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但是营地杂事繁多,自己去黑蛟岛后,叶家军的许多事情都积压到现今,再加上成将军交代的事情和筹备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操练,实在是脱不开身。
叶枫想要睡下,躺了许久,眼睛睁不开了,思绪却萦绕不断。方铭愿的笑意在眼前浮现,声音在耳畔回响。仿佛他就在身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大帐门口有侍卫传报:“右先锋,大将军府有信差到,说有急事相见。”
将军府?不该啊。成将军晌午才从这里离开,此时又会有什么要事需半夜差人送信?
“这么晚了,他可说是何事?”叶枫问。
“未说。只是……那信差样貌不似汉人,像是个夷人的混生子,会不会是夷人派来的细作?用不用先把他抓起来审问一番?”
“不可!赶紧请进来!”叶枫忽得站起身,匆忙来到帐篷门口等候着,焦灼地手足无措,踱来踱去,恨不能冲出去迎接。
一盏茶后,大帐的棉帘被掀开,一个高大的黑影裹着满身寒气低头冲进来,额头发丝全是冰雪,貂皮斗篷上也是一层薄雪覆盖,来不及解开斗篷,便把叶枫紧紧搂住,冷若冰块的唇在叶枫的脸上密密亲啄着。
不用细看,叶枫也知是他——方铭愿来了。
叶枫从方铭愿的怀中抬起手臂,解开他的斗篷,扔到一旁,轻轻拨拂着他额头的冰雪,望着他的眼眸,嗔他:“这么冷,还下着雪,你来做甚?”
方铭愿从怀中掏出尚有余温的烤鸭,解下腰间快要冻裂的酒壶,放到桌案上,又紧紧揽住叶枫的腰,低头把唇抵在他的喉结上,喘息着说:“想死我了!你这个狠心贼,五天都不回去看我。”
叶枫让他勒得透不过气,小声说:“真的是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想抓紧一并处理完再回去的。”
说完,看向桌案上的烤鸭和“昌亭春”,问方铭愿:“你还没吃晚饭?”
“没吃,哪有心情吃,想你想得魂都没了。今晚再见不到你,怕就活不到明日了。”方铭愿的手开始不老实,急呼呼地去解叶枫的衣衫系带。
“你先吃饭,再喝些酒暖暖身子,都冻成冰人了。”叶枫用手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解自己衣衫。
“不要,我要先吃你。”方铭愿甩开他的手,推着他来到了屏风后的床侧,一把将他推倒,压了上去。
躺下时过猛,声音差点从叶枫喉中冲出,低声嗔他:“你轻点儿,外边有守卫。”
“你喊他们去休息,别站在外边守着,不然我发挥不好。”方铭愿轻笑。
“不成,平时都有人守卫,忽然没了人,更引人注意。你轻些便好。”叶枫抬手抚摸着他冰凉的脸颊。
方铭愿俯在叶枫身上,用凉冰冰的鼻头磨蹭着他的鼻头,蹭了片刻,又去亲吻他的眼帘,轻声问:“你想我没?”
“想了。”叶枫捋着他额前掉落的碎发,捏了捏他冻红的耳垂,说:“以后别再赶夜路了,又下着雪,摔了跤都没人知道……你那手铳进展的如何?”
“能不能别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方铭愿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我风雪交加的赶夜路,多不容易。赶紧地步入正题。”
叶枫盯着他眼睛里的火苗,轻声笑了:“你出息了啊,还有正事正题了。什么是正事?”
方铭愿扯开他的衣衫,把脸埋了上去,发出混沌的声音:“你别说话,我做给你看。”
……
方铭愿买的那只烤鸭动也没动,最后变得与那壶“昌亭春”一般的冷。
次日清晨,天色尚暗,在叶家军大营还是一片寂静之时,方铭愿又起身骑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跑回了都城,直奔制造所而去。短暂的一夜温存,更加深了他抓紧完成大将军交代的任务的决心,不能拖延,尽快完成,就可以早日和叶枫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