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观跟着五官跑+番外(59)
饶是看惯了生离死别,也终究会被打动到。
南满风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想要永久地烙在心底。
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来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年重逢日,她一袭淡黄色的罗裙,持剑玉立......“醉风楼?”那年,二十余岁的南满风正赶着从镇南关回王城复命,途经昌平时,一眼便瞧见了这落座于榷场处的酒楼。
他觉得有趣,他活了二十几年,常年辗转在各国,品过美酒无数,倒没怎么醉过。
“是这家民商不知忌讳,冲撞了王爷,属下这便去向店主交代一二。”身后的侍从见南满风驻足于楼前,不安皱眉道。
“无妨,又没有冲撞陛下,我区区一个闲散王爷,何足挂齿?百姓经商不易,便不要去为难人家了。”南满风见他谨慎的模样,笑道。
二十余岁,多好的年龄啊,少年意气风发,最是锋芒潇洒。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去寻处落脚的地方,明日再启程。我倒要看一看,这醉风楼是有怎样的佳酿,要如何醉倒本王,哈哈哈一一”南满风言罢翻身下马来,又将骏马系在了酒楼旁的垂柳旁,拍了拍手,转身朝酒楼走去。
春风贻荡,年少轻狂。
那时的醉风楼还不似今日这般熙熙攘攘,不过是偶尔过路来客驻足歇歇脚,也就比寻常的小茶馆看起来排面那么一点点。
南满风落座不多久,便见一女子从二楼轻功跃下,手持一柄镂着霜天梅花的长剑,接着,鼓声渐紧,只见她足尖轻点跃上中央的鼓面,扬袖挽起了剑花。
流风回雪,待薄纱拂去,才见那女子面容。
艳色如刀,目光清冷。
竟疑似故人。
座下宾客掌声如雷,唯南满风一人静静坐在那个小角落,在脑海里搜寻着那段记忆。
只片刻暄腾,她又水袖在虚空中浅浅一抹。
轻巧的步伐掀起裙袂飘飘,右手手腕转动着剑柄,剑身也跟着慢慢转动了起来,带着凉风骤起,卷起了鼓面的花瓣,绕着那剑身腾飞了起来。
“有纸笔吗?”南满风忽然叫住了在人群里跑来跑去的店小二,认真道。
“有的有的,客观稍等。”他还记得那个店小二,小伙子老实厚道,无论是对待往来普通商贩,过路百姓,还是像他这样的富贵公子,都一样的热情真淳。
楼上许是出了什么意外,只见一只酒碗不慎摔落下来,女子反应极快,剑身一转抬手稳稳接住了那瓷碗,琼浆倾泻在碗中,溅飞了几滴落在了她的罗裙上。
旋即横剑一扫,翻转手腕,顷刻间,那花瓣也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剑尖,竟一动不动。
满座皆惊,顿时鸦雀无声,只见南满风从人群中走出,手执宣纸,那清朗的声音赞叹道:“剑底拈花盛琥珀,一笑醉杀满堂风。”
众人转头一看,那宣纸上,也正写着这一句诗。
南满风写得一手好字,用笔细劲,锋芒毕露又有傲骨之气。
一时间掌声四起,有称赞男子文采的,亦有称赞女子舞姿的......“你是何人?”那女子,正是梅枕雪。
“小王南满风,梅姑娘,好久不见。”南满风笑道。
梅枕雪怔了怔,良久才跟着调笑道:“久闻端王文武双全,这是为我写的?”
“正是。”南满笑着风点头应道。
那时的他自以为身为大南王爷,可以给他心爱的女子最好的生活,还不知道她的目的,她的凉薄,她的心狠。
那时的她,除了被训练出来的娇俏笑容和习惯了的清冷疏远,亦还不知何为愁苦,何为痛惜。
却都未料到,一次久别重逢,竟是一生的飞蛾扑火。
第49章 这是他所求的结局
南文卿本想将南满风押回王城论罪问责,可南满风执意不肯走,唯求一死。
南文卿无奈,只好妥协,下令将南满风于同州处斩,自己则先带着梅枕雪离去。
南文卿到底还是见不得至亲,被自己下令斩首的场面。
南满风却是释然。
他是大南最高傲的王爷,他也不想让南文卿因私废公,否则九泉之下,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兄。
“阿翌,我这样做对吗?”马车内,南文卿喃喃道。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本谨慎提防,割据一方的王叔,竟是这般结局。
夏翌揉了揉小皇帝的头,轻声道:“陛下既然做了,便不该问臣对不对。”
“朕知道一个皇帝该怎么做。”南文卿哪里听不懂他的意思,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臣,不过是在暗示他身为皇帝,理应如何。
“可我身为一个侄儿呢?”南文卿握住夏翌的手,茫然道。
他竟不知,那是他的王叔啊,是在他年幼时,会入宫逗他笑,带他玩儿,为他在父皇面前打马虎眼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