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兼竹看这时间也确实该睡了,他闭上了眼敞开识海让怀妄进来。
熟悉的精神力自腕间渗入经脉,一路通往识海深处。沉沉的睡意席卷而来,兼竹很快陷入深眠。
怀妄看着他躺在自己身旁,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眉目舒展,一副睡得很安稳的模样。他指腹不由擦过那手腕的内侧。
兼竹若有所感,在熟睡中向怀妄这边蜷了一下。
寂静的屋内,心跳怦然,呼吸绵长。
怀妄默了好半晌,最终还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兼竹的腰上,隔着被子,像哄小孩那样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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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妄的安抚卓有成效,加上有他陪在一旁,兼竹对外界的警戒便不似往常那样敏感。
他这一觉睡到大天亮,睁眼时正对上微松的衣襟下两道线条流畅的锁骨。兼竹愣了愣。
他一动,身前的人就稍稍撤开了点,但搂着他的手却没松开。怀妄低头看来,“你醒了。”
声线带着清晨特有的嘶哑,夹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情动。
兼竹在茫然中缓缓回神,接着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眼看向怀妄,后者垂落的睫毛下眼底映着自己的轮廓。他问,“累不累?”
他感觉怀妄替自己安抚了一夜。
“不累。”怀妄看了他会儿,在兼竹要起身时倏地收回手,率先翻身而起。
他起身的动作很快,被子刚掀开就背过了身,兼竹视线扫过他的腰下,“……”
他开始思考怀妄是忍了多久。
桌上的茶壶被拎起来晃了一下,水声哗啦轻响。怀妄提起水壶走向门外,“我去给你换壶热水。”
兼竹翻身坐起来,看着他推门而出的背影——仓皇之中故作冷静。
…
没过一会儿,屋门再次打开。
怀妄回来时已恢复了常态,手里还拎着一壶热水。兼竹等在桌边,桌面摆了两个茶杯。
怀妄走近了才发现杯底落了两片花瓣。
他脚步顿了一下。兼竹却已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热水壶,哗啦倒进杯中。
滚热的沸水冲开杯底的花瓣,桃红色的两片花瓣在水中上下翻腾,又被兼竹一道灵力牵引着,两片花瓣尖对在了一起,叠成一个心。
怀妄怔然地看着那并不陌生的花茶。
兼竹还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没注意到前者的神色,“爱心早茶。”他介绍说,“我发现乾坤袋里有一把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花,就顺便做了。”
怀妄睫毛一垂走过去,“嗯。”
兼竹递了一杯给他,用灵力将茶水降到合适的温度,“你试一下。”
修长的手指接住了茶杯,贴上杯壁外侧的一瞬,怀妄指尖微颤。兼竹见状,“烫吗?”
“不烫。”怀妄说着将茶杯递到自己唇边抿了一口。
也不知是什么花,水中没有味道,鼻尖却萦绕着花香。和他当时在幻境中喝的那杯花茶一样。
“好喝吗?”兼竹问。
“还可以。”怀妄说。
兼竹眉心皱起来,“只是还可以,你是不是不喜欢?”按照怀妄的性格,如果只是还可以,他肯定也要说“好喝”。以此类推,说明他觉得很难喝。
怀妄,“我没有不喜欢。”
花茶入喉,舌根回甘,甘甜中却又夹杂着一丝酸涩。
怀妄想,兼竹为他做这花茶,对他应该并非全然无意。但这花茶想必是兼竹以前常常做给那人喝的。
他想要兼竹对他的心意独一无二,不愿他们之间还掺杂着第三人的影子。
兼竹看怀妄一脸兴致不高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昨晚精神和身体遭受了双重的折磨。他本来是想给怀妄泡个爱心早茶犒劳一下——怀妄以前是很喜欢的。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显著。
“你若不喜欢,下次给你换别的。”
怀妄抬眼过来看了他会儿,眼中又带上了他不懂的神色。兼竹目光微凝,“……你又在想什么?”
“没有。”怀妄说,“那就换别的。”
在兼竹做下这个承诺后,怀妄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转好,这一小插曲暂且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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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屋里坐着,目前没有别的行动。
讼阁阁主那边的进程掌握在沈橘手里,他们贸然加入只会扰乱后者的计划;擂台赛安排在了明天,在此之前无需再做别的。
现在就只用等沈橘或者乌瞳发来传讯。
兼竹本以为六件法器做起来要花很长时间,至少都得等到今晚——没想到今日还没过半,乌瞳便传讯叫他们去拿。
兼竹,“这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