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兼竹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怀妄哪是不知,只是不相信他,不想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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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课一天,兼竹第二天就被桧庾逮住了。
今日讲授实战,几个境界的弟子全都汇聚一堂,由桧庾、洞迎、归庭三位长老授课。后两者在场中教习着,兼竹被桧庾拎到场边,“你昨日无故旷课,可有解释!”
兼竹,“迷路。”
桧庾,“……”
眼看桧庾又要追根问底,兼竹不想他继续深究下去,叹了口气主动认错,“请长老责罚吧。”
他难得这般配合,桧庾甚至怀疑他又有什么小花招。两人的动作没有避开其他弟子,场上大半人都在往这边瞄。
桧庾严肃,“便依门规罚你,旷课半个时辰抽一戒尺,你昨日旷课四个时辰,当受八戒尺。”
兼竹伸出掌心,“是。”
临远宗惩戒弟子的戒尺以棘铁打成,不会伤及筋骨,落在皮肉上却极疼。桧庾抽出戒尺,定定看了兼竹掌心几秒,随后扬手抽下一尺——啪!
响声传出大半个比练场,所有人都静下来了。就连场中正在比试的弟子也停下动作转过来,一脸不忍。
棘铁贴了皮肉,是钻心的疼。
兼竹第一下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背脊轻震。掌心立马多了道刺眼的红痕。
离得不远,江潮云也跟着抖了一下:代入感太强,他已经在痛了。
江殷暗自高兴,兼竹被罚他就舒畅,谁让兼竹之前叫他不痛快?他转头同身边几名同门小声道,“咱们宗门里,兼竹同桧庾长老算是积怨最深。”
同门也依稀听过些传闻,“好像说是桧庾长老不愿他拜入宗门。”
江殷道,“要不是他自身有问题,长老何必为难一个人?”
同伴纷纷点头,觉出些道理。
……
八戒尺落下,桧庾收了手,“铭刻在心,下不为例。”
“多谢长老。”宽大的弟子袍落下,盖住手心,兼竹面色不改转头回了弟子队伍里。
江潮云跑过来,“痛吗?”
兼竹看了他一眼,江潮云立马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不过没事。”兼竹说。桧庾虽然对他有偏见,方才却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的,没有私自施加暗劲。
江潮云松了口气,“你昨日到底为何旷课?你不知道,刚刚你受罚,我看江殷都想当场放炮庆贺了。”
兼竹否认,“不可能,宗门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江潮云卡了一下,接着凑近兼竹压低声音,“总之你小心江殷。他到处造谣说你身份不明,好多人听信了不敢接近你。但也有不少长了眼睛的,对你第一印象很好。”
“那他也算是为我的交际圈择优汰劣了。”
江潮云很痛心,“你不要净和我讲这些塞边打网的话!”
两人正说着,旁边忽然走来一人。青年面容周正,一身弟子服穿得规整,他同兼竹道,“伤口可疼?我这边有上好的伤药,你若需要不必客气。”
兼竹看他面生,“多谢,我自己也有。”
青年点点头,又宽慰了两句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江潮云惊讶到鼻孔张大,“你怎么认识掌门座下首席大师兄!!”
兼竹避开他鼻孔出气的地方,“不认识,第一次见。”
江潮云泄气,“看来是洛师兄人好,来做慈善。”
兼竹拍手,“难怪是首席,这胸襟、这气度。”
江潮云一起拍手,“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程度!”
“……”
一天的授课结束,傍晚兼竹回了苍山。
今日天气好,余晖一片金光赤红,连带着苍山也被映照如铄石流金。
白天挨下的伤痕大剌剌地遍布整个掌心,透出血珠的红痕,他摊开手心透气吹风,赤金色的夕阳下伤痕更显得骇人。
兼竹一路只注意着自己的手,等快到苍梧林前才看见怀妄。后者广袖垂在身侧,暖光之下少了些不近人情。
兼竹停下,“仙尊?”
怀妄的目光落了下来,棘铁戒尺是苍山专用于责罚弟子的用具,伤痕一眼便知。
他的眼神从伤处移向兼竹的双眼,“为何不解释?”
鸠占鹊巢
怀妄的瞳色很浅,轮廓却很深,这样抬眼看来时似乎能将人看透。
他问,“为什么不解释,上次也是。”
上次?兼竹思索一二,想起自己差点被带去地牢那次。他想: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这失忆的沙雕。
他解释保护的是自己,不解释保护的则是临远和怀妄。况且就算抛开私心,他也不会让临远陷入困境。
兼竹眺望远方,“强者总是缄默的。”
“元婴期的强者?”
“……”
日,忘了自己还穿着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