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馆+番外(7)
乍听这话之下,褚妙容怕了一刹,一刹过后,她笑着一摇头 ,“不怕。”
“因为和我在一起?”林凭云的眼底涌出一丝没能掩藏好的未名情绪。
褚妙容点头。来到蝶梦馆以来,茶余饭后,有时,林凭云会演些术法给她看。褚妙容觉得,凭着林凭云的本事,护她周全,完全不成问题。
林凭云重新看向萧昭业,同时将眼底未知的情绪一并隐去,“在下的另一个办法就是:今晚,在下变成陛下的形容,褚姑娘易容成这位贵人,”他用手一指张贵人,“我二人代替陛下和贵人前去御花园赏花,诱那妖孽现身。待那妖孽现身后,在下便可将那妖孽收降。只是不知陛下是否认可在下的办法?”
萧昭业连声道,“认可,认可,朕完全认可法师的办法。”只要不用他自己亲自出马,什么办法他都认可。
“那欢郎呢?”欢郎着急了,生怕林凭云不带自己“玩”。
“自然少不了你。”林凭云爱怜地摸了下欢郎毛茸茸的发顶,你就变个小内侍吧。
“好!”
萧昭业让张贵人叫她的宫人回她的寝殿,将她平日用的胭脂、水粉、簪环钗钿全取来,顺便再取几套漂亮的衣裙。
张贵人麻利照办,很快,这些东西取来了。
林凭云伸出二指成诀,嘴唇微翕念动真言,萧昭业宫中的内侍、宫女顿时定在了原地,一个个仿如木雕泥塑,动弹不得,不能言语,以防他们不慎走透风声。
紧接着,第二段真言出口,一道无形的结界将萧昭业的寝殿罩于其中,以防妖怪乍然闯入,窥破事机。
做完这两件事,林凭云笑微微地在褚妙容对面坐下,同时招呼萧昭业、张贵人和欢郎也坐下,“又可以看阿纨变戏法了。”
来到蝶梦馆一个多月期间,褚妙容已经给林凭云和欢郎表演过两次易容了。阿纨,是她到蝶梦馆后,林凭云给她取的小名。齐国人习惯呼人小名,褚妙容本有小名,但林凭云说,他取的小名更符合褚妙容的气质。鉴于林凭云的衣食父母身份,褚妙容接受了这个美丽的小名。
褚妙容不是深闺女孩,在琅琊老家时,每日都去自家的胭脂店招呼主顾,不时将胭指、水粉往自己手背、脸蛋上招呼,给主顾们作个参详。被人围观,对她而言,乃是家常便饭。别说同时被四个人观看,就是再多十个人,她也不害羞。
从容不迫地一一确认过每个妆盒里的化妆品,褚妙容动手了。四双眼睛紧盯着她,只见褚妙容一会儿水粉,一会儿胭脂,一会儿螺黛地往脸上招呼,不时端详张贵人两眼,大约两刻钟后,另一个张贵人出现了。
“像不像?”易完容的褚妙容转动着脖子,先是将脸转向左边,复又将脸转向右边,展示给围观四人看。
以前在她家的胭脂铺,她就像现在这样,化好了妆,给围着她的主顾们展示,习惯成自然,她一时忘了这次围观她化妆的不是普通百姓。
好在萧昭业和张贵人并不介意她的态度,二人由衷赞叹,“太像了!”
欢郎惊讶得两眼瞪得溜圆,“太像了!”
林凭云微微而笑,“很像。”
宫女都被定住了,没人帮褚妙容更衣,张贵人亲自动手,帮褚妙容换上了一套她的衣裙,接着给褚妙容梳了一个不很复杂却很好看的髻,再然后,一样样地往褚妙容的髻上插珠戴玉。
打扮好了的褚妙容看上去美艳华贵,比真的张贵人还要美上几分。
“真是个美人啊。”褚妙容对着铜镜中的“张贵人”赞美道。
真正的张贵人正往她的发髻上补插一支七宝金步摇,听到她感叹,“扑哧”一声笑了,“姑娘真是个妙人。”褚妙容顶着她的脸夸奖镜中人美丽,那不就夸她好看嘛!
距离天黑还早,林凭云和萧昭业下起了围棋,欢郎在一旁陪侍。林凭云和萧昭业下棋的时候,褚妙容和张贵人坐在远处,褚妙容细细地给张贵人讲解着化妆要领,张贵人听得认真,不时问上几句。
两盘棋下完,已近掌灯时分。
林凭云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旁边的白玉棋盒,振袖起身,“该干正事了。”萧昭业连忙也站了起来。
林凭云取下挂在腰间的腰扇,姆指、食指轻捻,腰扇“刷”地展开。那是一柄幽蓝色的纸扇,一面画着几只色泽鲜艳的蝴蝶,另一面画着一只银色的麒麟。麒麟挺胸昂头,威风神气,莫名让人联想到林凭云。
抬起手臂,腰扇从上到下对着自己扇下,一片白色的荧光包围了林凭云,片刻之后,荧光消失,林凭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萧昭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