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余生(118)
直到这次孟怀泽生病,两三天没出门,不少人去敲门院里也没任何人应。采芷娘听了心里便像堵了块石头,上午的时候便寻了个由头来看一看,孟怀泽是见着了,只是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廊下药炉上还煮着药,果真是生了病。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家里又没个其他人,生了病连药都得自己熬,采芷娘拎着药包回去的路上越想越难受,到了家便杀了只鸡,下锅炖了鸡汤,一路纠结地给孟怀泽送了过来。
时至今日,话说开了,一切便也真的过去了。
孟怀泽关上院门,叹出一口气来,朝仍原模原样在廊下坐着的邬岳走过去。
碗边上仍是温温的,孟怀泽朝邬岳递过去:“喏,大娘给的,你吃不吃?”
邬岳抬起眼,视线轻飘飘地掠过那碗诱人的鸡汤,却未多作停留。孟怀泽刚觉得稀奇,便见邬岳伸手将那碗接过去,随手在旁边桌上一放。
孟怀泽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推着肩膀摁倒在了温热的地面上。
邬岳覆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他,他的睫毛又黑又长,掩着的眸子里却蕴着金,这样微微眯眼看人的模样竟给孟怀泽带来深情的错觉。
他一开口,便将那点错觉打得烟消云散。
“你为什么咬我?”
这只爱记仇的狼崽子竟还记着刚才孟怀泽咬他的那一口。
孟怀泽觉得自己一点也没错:“谁让你压着我不让我起来?”
“那你就咬我?”邬岳扬了扬眉,带着莫名的痞气,蛮不讲理道,“我不管,你咬了我,我也要咬回来。”
他一身蛮力,孟怀泽那小身板在他身下简直是任人宰割,被抓住了腿再挣扎也逃不开,被邬岳低头一口咬在大腿内侧。
孟怀泽嗷一嗓子叫得惨烈,邬岳蹙了蹙眉,无辜道:“我没用劲。”
是没用劲,至少没给他咬出血。但孟怀泽大腿内侧从未有人碰过,敏感无比,更别提被邬岳咬了,难以言喻的酸爽直逼天灵盖,他浑身霎时被逼起了一层毛汗。
邬岳确认了他不是真疼,放了心,便低头继续咬,一路咬到大腿/根,孟怀泽扭得像个毛毛虫,从脚趾尖到手指尖都酸透了,哑着嗓子向他胡乱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邬岳果真停了,孟怀泽眼都红了,腿还哆嗦着,一口气没松到底,那混账狼崽子便换了个边,一口咬在了另一条腿上。
“你个禽兽!”孟怀泽愤怒地骂。
邬岳的脸皮比川箕山的地皮还厚:“我本来就是。”
他咬得不重,微微的刺痛带来的是更多的酸痒,从那处像是生出一条条小蛇呲溜着贴着孟怀泽的皮肤迅速游走。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被邬岳咬了几口大腿给咬/硬了。
孟怀泽脸红得像是着了火,姿势扭曲地想要努力并起双腿,下一瞬便被邬岳扯开腰带伸进了手去。
许久,等邬岳终于放过他,孟怀泽红着脸翻了个面,把一片狼藉都藏在身子下面,脸埋在凌乱铺在地上的外衣上,瓮声瓮气地控诉:“你不要脸。”
邬岳在他旁边也趴下,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他们身上,邬岳歪着头看着他笑:“你不喜欢吗?”
要命的是,他否认不了,他的确喜欢。
孟怀泽放纵自己任了会儿性,埋着脸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问道:“你还记得采芷吗?”
邬岳有些印象:“那丫头怎么了?”
孟怀泽的声音埋在外衣里面,显得有些模糊:“她出嫁了。”
“出嫁是什么?”
“出嫁……”孟怀泽想了想,微微偏过头露出了眼睛,看着邬岳轻声道,“就是和另一个人结成夫妻,两人同心,相爱相守,共度此生。”
邬岳“哦豁”一声,觉得有点意思,笑道:“那你也嫁给我吧。”
“凭什么?”孟怀泽不服气,“怎么不是你嫁给我?”
邬岳对此倒是无所谓:“行啊,那我嫁给你。”
“好!”孟怀泽趴在地上掰着手指给他说规矩,“既然你嫁给了我,那就得听我的话,我要把你关在这院子里,哪儿都不许去,只能跟在我旁边,我到哪里你就在哪里,要是敢一声不吭出门就吊起来打!”
邬岳一把抓住他恶狠狠比划的手,情真意切道:“什么嫁不嫁的,现在这样就挺好。”
孟怀泽翻了个白眼,哼道:“我就知道。”
邬岳想快些过了这话题,托着他的下巴倾身过去亲他,亲完了问他:“现在这样不好吗?”
孟怀泽没出息,被这条狼给点甜头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抱着邬岳傻乎乎地点头:“好。”
好吗?
春天的时候,媒人上门来,绕了半天孟怀泽才听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竟是让他去采芷家提亲。孟怀泽不知道采芷竟然喜欢他,更是从未对采芷生出过越矩的心思,当时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