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18)
他啧了一声,极罕见地露出了兴味十足的神情。
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后,能让他觉得稀奇的事越来越少了,这种趣事可遇不可求。
谢遮也愣了下,这个名字这几天出现得实在有些频繁,不得不说能被人记住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本事,连昨日事今日忘的陛下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他。
萧昀似笑非笑:“胃口倒是挺大啊,看上指挥使了,就得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
谢遮是知道他的,皇帝从不看轻人,也不讨厌人贪得无厌,就恨人眼高手低,没本事还野心大。
他悄然看向坐在对面的萧昀。
萧昀懒洋洋道:“你就当朕不在,该怎么办怎么办,他要真进来了,朕纡尊给他腾地儿。”
“……微臣遵命。”
谢遮从门房手里接过拜帖。
门房贴心道:“小的检查过了,没藏任何东西。”
之前上拜帖的基本都会在拜帖页与页间藏许多薄薄的片状金银。
谢遮替谢才卿暗松了口气,他要是公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行贿,这就是把刀亲手递到皇帝手里了。
谢遮将拜帖交还给门房,淡声道:“你跟他说本官从不见客,不是针对他一人,让他回去吧,礼也拿回去。”
门房面色微微尴尬,立在原地不动。
谢遮诧异看他:“怎么了?”
门房咳了声:“……他没备礼。”
连在旁边开始批奏折的萧昀都震惊地抬起头。
谢遮震惊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他来拜会本官?!他空手来的?”
这话说出口,他才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味,倒像是他问谢才卿要东西似的。
只是往日旁人来拜见他,都是带着少说千两的厚礼的。
谢才卿这个时候找上门,明显是贿赂他代为办事,居然空着手来了。
门房道:“他让小的给您带话,说……”
见陛下饶有兴致地看过来,门房紧张道:“他说钱对旁人而言举足轻重,对大人您却好比破铜烂铁,大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他为何要带着您压根不需要也并不喜欢的东西上门,来浪费大人宝贵的时间接见?”
谢遮一怔。
这说法实在新奇精准,道出了他多年所厌之处。
他这个位置,只要想要,银子如水进,犯不着拿人家那点他压根看不上的手短,耗费时间心力为人办事,还失了名声和圣心。
“那他带什么我需要的好东西了?”谢遮翘了下嘴角,矜持道。
门房沉默片刻,才表情无比僵硬道:“他什么也没带,他还有求与您,他……他说他的琴坏了,想、想请您帮忙修……修一下。”
刚低下头的萧昀又震惊地抬起了头。
谢遮琴棋书画皆通,性子慢,沉稳喜静,平时就喜欢侍弄这些,修琴是一把好手。
但也没人敢叫他修琴。
“……”向来不露圭角的谢遮也有点绷不住,深吸一口气,几乎从牙缝里挤着字,“他在搞什么?”
“他说是他求您修琴,您爱拂小辈丝毫不取出手相助,百姓叹服,不是他贿赂您您代为办事,所以您无需顾忌人言,他不是客,所以大人也不算破了闭门谢客的例。”
谢遮神色微变。
他闭门谢客,绝非孤僻清高,只是舍了所有人的依附,才能得到一个人的信任。
他能多年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看清了争斗毫无意义,皇帝才是一切的施予者和剥夺者,他只要哄好皇帝,他就可以平步青云。
皇帝是天下最孤独的孤家寡人,只会信任重用和他一样举目无依的孤臣,而不是结党营私、扩大已势的野心家。
他不是不争,他是以退为进。
萧昀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
谢才卿这倒是完完全全为谢遮考虑了。
谢遮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峻州十八岁书生,居然能勘破其中奥秘,为他考虑扫了他见客的障碍,神色缓和了不少,依旧没好气道:“他先说了本官时间宝贵,又叫本官浪费时间替他修琴,这不是前后言矛盾,本官凭什么要帮他?”
萧昀瞥了眼谢遮,神色玩味,憋着一点笑。
这就是起了点心,要是没这意,谢遮问什么问,直接叫人滚回去就是了。
置气似的问一句,不就是那人没带东西,他下不来台么。
门房又咳了下:“他说千金易得,您一笑难求,富贵者衣食足,但所忧所虑者甚多,快乐少有,您什么都不缺,只缺快乐,他可以……哄您开心。”
第9章
谢遮怔了片刻,又气又觉得好笑:“他那张嘴,自己没银子,就说本官缺快乐。”
门房偷瞥了眼自家大人神情,神色前所未有的怪异,吞吞吐吐地说:“他还说……说如果大人听见笑了,那您‘大发慈悲见见他好不好,他们都说指挥使不仅琴棋书画皆通,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才卿尤其钦慕,想见上一见一饱眼福,好出去后到处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