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杨博：“明白，张队。”

“小吴，你跟着我，他们都靠不住。”吴越颔首。

“最后，娇娇，得辛苦你干体力活，一是所里要靠你镇守八方，再一个可能要你奔波点儿，出土的东西，你跟着车送回来放好，你心思细，别人我不放心。”

郑娇娇把长发拨到耳后，莞尔一笑，“放心吧张队。”

“个人的工作职责我就不强调了，咱们都是老战友了，还和以前一样，各占各的坑位。行，那先到这儿，今天周五，下午我请大家喝快乐水，咱们周日出发。”

马上有场硬仗要打，大家都开始了暴雨前的宁静，奋战前的摸鱼，墓葬都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驻场就是个把月，出发之前奶茶大餐、焚香沐浴一样都不能少，生活要有仪式感，人生要有格局。

这是吴越和周亭认识以来第一次要分开，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真的很不习惯，吴越是依赖，周亭是担心。人在心里极度混乱的情况下，通常有两种表现，一种爆发，制造各种动静引人注意，看什么都不爽；一种沉没，无感消极对待一切，看什么都绝望，吴越是第一种…

周亭书房看着西语教材，听着楼上一时咣当乱响，一时又半天没有动静，一页单词没背进去几个，强忍着怒意，我是阴司，不能跟凡人一般见识，从第一个单词重新开始。

吴越第三次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衣服、洗漱包、充电器一股脑。怎么装都不满意，山里肯定冷，要带外套，放进去两件外套又扯出来扔到地上，简易房里都有空调，白天下地干活热的要死，带什么外套。装了几件短袖裤衩，不行不行，墓区都在荒野，稀奇古怪的蚊虫多得很，不能露皮肤，长袖长裤才对。

防晒，对，郊区的太阳能剐层皮，之前辣椒素过敏听说会有后遗症，转移成紫外线过敏，虽说但凡你敢上网查，只要是病就绝症，但未雨绸缪也没问题，防晒服最好也带着，暴力打开衣柜，“防晒服…防晒服…哪儿呢，我明明…”

周亭：“你拆房子呢？”

“卧槽”吴越脑袋咣当一下撞在柜子里，半只脚踩着衣柜，拔出鸡窝头，“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周亭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样，手上还捏着一本翻开几页的书，“打扰到你了？在看书？明天要出发了你还不收拾？”

周亭：“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了，闹腾什么呢？”

只是要和周亭分开，有些焦虑，自己察觉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消化，“我…我小声点。”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到防晒服，轻手轻脚手在嘴上做了拉链的动作，0.5倍速把衣服放进行李箱，整个过程除了微不可查的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吴越做着口型，“满意吗？”

“……”周亭也无话可说，自己应该也是因为要和吴越分开，心里烦躁，火没处发，吴越这样搞的他彻底没脾气了，要憋出内伤，堪堪愣在原地好几秒。

转身正要下楼，吴越瞥见他手上拿的书，里面的插图席卷他的记忆，“你在学西语？学这个干什么，个人爱好？说实话虽然它是世界第二大语言，但咱们这个发展方向来讲，比较鸡肋，现在有英语就够了，如果只是个兴趣爱好我还是劝你换一个，西语的动词有二十多个变位让你怀疑人生，要我说还是中文好，西语太落后了，分什么你我他，管什么昨天今天明天，喜欢的话，随便学两句装个逼就行了。”

自己逼逼叨了一堆，没想到周亭没生气，反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懂这个？来来来，传授一下，急用。”

“你还用得到这个？”最后把一双工装鞋压实在行李箱里，有点拉不上，“帮我一把来，”吴越用膝盖压住盖子，周亭帮他把拉链拉上。

周亭：“呃…嗯，那个。”

看得出周亭很为难，不想说，估摸着和他那个兼职有关系，可能是业务已经发展到了国外，“要用到什么程度？”

“你好、谢谢、再见。”

“走，上你房间，我帮你速成一下。”吴越的书房变成了周亭的房间，二楼没有书桌不太方便。

周亭：“你怎么会这个？没听你提过？”

吴越：“我养母，是西语老师，以前还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跟着一起学过，不过很多都忘了，太专业的恐怕要捡一捡，只是日常沟通的话，那问题不大。”

“那太棒了，没白疼你。”这就有点童养媳的意思，吴越有点不适但不是不喜欢，手心发了点汗，面色潮红，还好是大夏天，没什么好让人多想的。

周亭伺候大爷一样让吴越坐在老板椅上，自己在餐厅端了凳子坐在旁边，拿出个小本子，握着笔，想想平时接人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