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打了个旱天雷,没一会就没了动静。
越既望和睢相逢大概是尝到了压榨小师弟的甜头,没几日下了课就溜出去玩,徒留明修诣一个人默默扫山阶。
明修诣脾气也好,也不生气,反而将扫山阶当成了修行,每日扫得兢兢业业,认认真真。
下午“修行”完后,明修诣回学府将三人的书抱回了红尘苑。
往常红尘苑只有宫梧桐一人各种找乐子玩,但今日明修诣发现他见过的几个师叔竟然全都到齐了,那全是花花草草的院子里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石头。
明修诣瞥了一眼,发现那正是玄斋门口的新石头——怪不得今日没在学府瞧见。
他那个几个师叔正聚集在玄石旁,全都垂着头,似乎围着在赏花。
明修诣靠近了,听到他们在说话。
云林境:“大概吧,圣尊生起气来可不容小觑,没把师兄吊起来抽已是怜悯众生了。”
花不逐:“真可怜啊……师兄,师兄啊,我还真的带了个妖狐内丹给你玩,啊?珠子?你就当是漂亮珠子吧。扒拉一下,哎对,就是这样玩的。”
秋却蝉:“我可没见过师兄这么大的时候啊,这小脸比十几岁的时候还要胖一些呢,不是说师兄小时候体虚多病吗?怎么久病还这么胖……哈!大师兄把手放下,你现在禁言不了我了哈哈哈……唔!”
二师兄替大师兄解忧,把他禁言了。
一旁还有一只九尾白猫,正在喵喵叫,也不知在说什么。
明修诣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擅自靠近,恭敬在小径上行礼:“见过师叔。”
三人一猫听到声音,微微偏头看他。
因为侧身的姿势,终于露出来他们围在中央的东西。
云林境道:“不必多礼。”
明修诣这才抬起头来,视线猝不及防撞到三人中央的人,整个人就是一愣。
玄石伫立,一个小小只有六七岁的孩子裹着宽松至极的衣袍,头顶的昙花对他来说有些大,将他脑袋坠得微微歪在一旁。
那孩子眼瞳一黑一紫,正是宫梧桐。
明修诣:“……”
明修诣吃了好大一惊,惊愕道:“师尊?”
师尊正乖乖跪在地上,手中捧着糖人,吃得半张脸都是黏糊糊的糖水,他眸子清澈,歪着脑袋看着明修诣,开心得一眯眼睛,跟着他学:“师尊师尊!”
明修诣:“……”
想起宫梧桐之前说自己在研究返老还童的阵法,明修诣勉强镇定下来,但心中还是有些凌乱。
偌大个三界,能研究阵法把自己研究成这番模样的,除了小圣尊也没有旁人了。
云林境将宫梧桐小肩膀上宽松的衣袍给拉上去,轻声哄他:“师兄,圣尊已经离开九方宗半天,你可以不必跪着了。”
宫梧桐一边舔糖人一边含糊地说:“不行,爹爹说一定要在这里跪到晚上的呀。”
宫确这下有点狠,把宫梧桐的神智都给打回六七岁了。
云林境无奈:“圣尊是在说气话呢,师兄不跪也不会有事的。”
宫梧桐摇头,头发上的昙花被他摇掉,长发披散下来,几乎将他整个身子都遮住了:“不行的,不行的,我要听爹爹的话。”
众人:“……”
他们终于知道宫确为什么要将宫梧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因为只有这么大神智还不完全的宫梧桐才最听话,不会阳奉阴违,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花不逐问最先过来的云林境:“这糖人是谁给他的?”
云林境还没说话,宫梧桐就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抢着回答:“是爹爹给我的。”
他说完,还伸出舌尖舔了舔,觉得甜得不行,更开心地说:“爹爹是最好的,还给我糖人呢。”
众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明灯在一旁默默心想:“让您罚跪并不算真正的惩罚,让你当着徒弟和师弟们舔糖人才是。”
宫梧桐根本不知道他爹真正的意图,还美滋滋地舔了大半天,终于将比他脸大的糖人舔完了。
往常日理万机的师弟们根本不走,就围着他坐着,饶有兴致看着往常睥睨一世顽劣不堪的大师兄舔糖人。
花不逐还拿了个留影珠,对着宫梧桐亮了半天。
宫梧桐被罚跪罚习惯了,小身板跪得直直的,舔完糖人微微仰着头让云林境给他擦脸上的糖,擦完后还会乖乖地说谢谢。
明修诣到宫梧桐的房里找出了茶,沏好了端过来给玩得起劲的师叔们喝。
宫梧桐跪得膝盖疼,但还没到时辰根本不敢擅自起来,只好强行忍着,一声都不吭。
直到太阳下山,云林境他们也找完了乐子,忙哄着宫梧桐起来。
宫梧桐尝试着想要站起,但膝盖一动他又直接摔了回去,被云林境一把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