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诣根本不敢拦他,眼睁睁看着尘无暇缓慢进了房。
明修诣抬手将肆虐的藤蔓收回了掌心,一回头就瞧见睢相逢满脸慈母笑,欣慰地道:“看来我的药还是有用的。”
景澈:“嗯嗯!”
明修诣:“……?”
房中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好了,宫梧桐正坐在床沿自己给自己编头发,听到脚步声微微抬眸,对上尘无暇正撩着珠帘看过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师尊?!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半途中时明修诣和他说过要出去一趟,但他死死扒着不让出门,还说出一堆胡言乱语。
此时见到这个不速之客是尘无暇,宫梧桐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明修诣当时慌成这样了。
尘无暇修得是无情道,根本不在意宫梧桐和明修诣做的是哪档子事,淡淡道:“有要事找你。”
宫梧桐忙不迭点头:“嗯嗯,好。”
飞快套上明修诣的外袍,宫梧桐起身出了内室。
外室门窗大开,尘无暇正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宫梧桐唯恐被责罚,步子稍稍迈得有些大,但牵动酸疼的腰身和被明修诣一直捏出淤青的小腿,一个踉跄“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尘无暇脚边,行了个跪拜大礼。
尘无暇垂眸似笑非笑地看他。
宫梧桐正要说些什么,明修诣快步走进来,担忧地看着他:“师尊?”
宫梧桐一愣。
身为魅魔,宫梧桐不知从哪里来的自尊,坚决不肯承认他被小徒儿折腾到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的这一事实,见明修诣眸子里全是担忧,呆愣了一瞬,思绪飞快运转,很快就灵光一闪,抬手一把抱住了尘无暇的腿。
“师尊!”宫梧桐眼眶微红,仰着头看尘无暇,哽咽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望您成全!”
尘无暇:“……”
明修诣:“……”
尘无暇满脸写着“我没成全吗?”,面无表情道:“你……”
明修诣还一脸懵然,宫梧桐索性做戏做全套,捂住嘴“呕”了一声,打断尘无暇的话,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徒儿……徒儿已经身怀有孕,再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尘无暇:“……”
明修诣:“……”
尘无暇彻底看不下去了,幽幽道:“想挨打?”
宫梧桐打了个激灵,立刻撑着尘无暇的膝盖站起了身,脸上还挂着泪珠却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淡淡对明修诣道:“我和你师祖有要事相商,出去候着吧。”
明修诣:“……”
明修诣迷迷糊糊就被他哄骗走了。
明修诣走后,宫梧桐抬手一招将门关上,踉跄一下,闷声道:“我站不稳了,师尊,我能坐下吗?”
尘无暇淡淡道:“跪着吧。”
宫梧桐:“……”
宫梧桐看出来尘无暇在怪自己刚才那副“痛彻心扉”的做戏,委屈地道:“我腿疼。”
尘无暇简直不想和他说话,冷淡道:“我今日过来,是同你说三十七魔剑之事。”
宫梧桐站得摇摇晃晃,腰酸腿软,听到这个“三十七”还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师尊说的是越既望,他点点头:“嗯?魔剑怎么了?”
“魔剑的半魄和他相融了。”尘无暇道,“我已用剑意将那把魔剑镇压了下去,但长此以往,他还是会入魔。”
宫梧桐已经破了天道命数,并不再强求三个徒儿到底会不会入魔的事,但听尘无暇这般说,他皱眉道:“会对他神魂有所伤害吗?”
“他修了这么多年的剑道,能不入魔还是不入得好。”尘无暇道,“我许是过几年便会飞升,你若想要他不受魔剑影响,我或许可以教他将剑融于神魂,这样能让他彻底压制魔剑,甚至将魔剑毁去,剑意依然存在他神魂中。”
宫梧桐诧异地看着他。
尘无暇虽然被人成为剑尊,但很少有人见他真正出过剑,他甚至没有自己的本命剑,随便折一枝枯枝都能将人斩得魂飞魄散。
宫梧桐当年学剑时也想跟着尘无暇学这种不用剑的剑招,这样就能出去炫耀装神弄鬼了,但尘无暇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淡淡回绝他:“你不行。”
宫梧桐自觉对剑道也很有天赋,当时还气了很久,没想到现在尘无暇竟然要主动教他大徒儿这一招。
宫梧桐坐下来扒着尘无暇的膝盖,闷声道:“行啊,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尘无暇垂眸看他:“不高兴?”
“高兴啊。”宫梧桐为越既望高兴,为自己伤心,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当年您怎么不愿教我啊?”
尘无暇抬手抚摸徒儿狗头,淡淡道:“你一会学剑一会学符,一会又去学炼丹,性子不定心神不安,并不适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