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青天的,天幕竟然放起了焰火。
噼里啪啦。
宫梧桐眯着眼睛欣赏那用灵力放出来的焰火,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什么。
睢相逢好奇道:“那边可是有什么喜事?”
宫梧桐温柔地看着他,说:“傻孩子,今日瘟神终于离开黄斋,就是最大的喜事啊。”
睢相逢:“……”
您倒是有自知之明。
宫梧桐笑着想要进玄斋学堂,打算祸害祸害这一窝小白兔,但刚走几步,一绺发像是被人揪住似的,拽得他头发微微发麻。
他疑惑地回头,正要看看是那个徒儿那么胆大包天,一定得好好夸一夸,但一扭头就对上三张懵然的脸。
以及他那懒洋洋披散在背后的一绺长发飘到半空,和另外一绺墨发交缠在一起,缱绻地打了个缠绵的死结。
宫梧桐顺着那绺发往前看,直直对上明修诣诧异疑惑的双眼。
第11章 天资愚钝
明修诣握住自己的发,疑惑道:“师尊,这是什么?”
宫梧桐一看那两缕发夹杂的红色发丝就知晓是谁的手笔了,他也不生气,笑着并指为刀将明修诣的发切断,道:“没什么,一点小术法而已,走吧,上课去。”
明修诣还想再问,宫梧桐已经优哉游哉踢开门进了学斋。
玄斋中弟子们大部分都未及冠,全都是朝气蓬勃的少年人,他们已经上了一节早课,正在三五成群聊天。
宫梧桐踹门动静有点大,整个学堂安静一瞬,全都朝门口看来。
“小圣尊选妃日”凶名远播,宫梧桐一出现,眉心的魅魔纹比厉鬼还要厉害,一瞬间就让整个学斋的人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嘶嘶。
嘶成一片。
宫梧桐环顾四周,满意地摇了摇扇子:“很好,这里比黄斋宽敞许多,我往后就在这里了。”
所有弟子:“……”
有弟子都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强撑着偷偷摸摸从后门往外爬,只是手指还没碰到门口,宫梧桐一挥衣袖,将整个学斋的门和窗全都凌空关上。
无人能逃走。
所有人:“……”
宫梧桐指使着扛着他玉案的弟子:“把我桌案放在最后一排,嗯对,最适合偷懒的地方。”
蓝衣弟子忙不迭地将桌案放在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玉案落地发出砰的闷响,让所有弟子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在心尖。
“对了。”宫梧桐趾高气昂地指着身后三个徒弟,“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越既望、睢相逢、明修诣,往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
弟子们如丧考妣,却强颜欢笑地道贺:“小圣尊之徒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恭喜恭喜。”
“嗯。”宫梧桐面不改色收了称赞,环顾一圈,每个被他看到的人,唯恐被选中做“爱妃”,头恨不得埋到胸里去。
造完了势,确定没人敢欺负他三个徒儿,宫梧桐这才溜达着走到玉案旁,盘膝坐了下来。
蓝衣弟子是玄斋的斋长,他擦了擦额间冷汗,热情地给明修诣三人安排好了座位。
因为宫梧桐的到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学斋完全没了方才的热闹。
玄斋弟子众多,还特意分了四斋,这是第三斋,偌大学堂满满当当坐了数十人。
因没有三个连一起的座位,明修诣便被单独分到了最后面,一旁刚好是宫梧桐。
宫梧桐坐下后已经将靴子脱了,姿态狂放不羁坐在玉案旁,肩上外袍已经松松垮垮挂在手肘处,露出里面的雪白僧袍。
大概是避免再被施了「结发」,他罕见地将长发挽到头顶,用一支玉笔束成一个团子,因那长相本就昳丽,哪怕是这么落拓不羁的姿势和打扮,也依然让人不自觉将视线往他身上飘。
明修诣被分了书和下节课要学的玉简,他随手翻了翻,发现那书上的内容在十岁时已经学透了,只是那玉简上的心法是第一次见,应当是九方宗独有的。
他认真看着那玉简,无意中余光瞥到旁边的宫梧桐。
宫梧桐在黄斋和十岁以下的熊孩子玩了两年,玉案下的窄屉一拉出来全都是一堆精致玩具,他随手拨弄了个竹球,唇角轻轻弯了弯。
明修诣愣了一下,心中莫名感慨。
这小圣尊不愧是自幼被宠着长大的,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一样喜欢玩这种小玩意儿。
赤子心性。
明修诣还没感慨完,就眼睁睁看着宫梧桐保持着“赤子心性”的笑容,将窄屉里的所有玩具全都一股脑倒进了储物环里,而后面不改色地从袖子里掏出来十几本书。
明修诣无意中瞥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僵。
——那赫然是一堆的话本和春宫图册。
宫梧桐在黄斋上课,当着孩子的面自然不会去看春宫图,这次到了玄斋,可算是解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