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误将瓜子壳给越既望,将他大师兄呛得差点吐血的明小媳妇大吃一惊,立刻低眉顺眼地抓了一把瓜子继续给他剥。
越既望满意了。
师尊不满意了。
“咳。”宫梧桐说。
明修诣立刻看了过来,温声道:“师尊可是冷了?”
宫梧桐幽幽道:“师尊也想吃瓜子。”
明修诣还没反应过来,睢相逢立刻撸了袖子打算博师尊欢心:“徒儿来给您……”
宫梧桐冷冷一眼扫过去。
睢相逢浑身一僵,求生欲作祟,立刻将伸向瓜子的爪子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把还在给越既望剥瓜子的明修诣一把薅了过来。
“……徒儿来给您找个苦力剥瓜子。”睢相逢笑眯眯地邀功,“师尊看这个苦力成不?”
宫梧桐居高临下看了满脸懵然的明修诣一眼,眼尾上挂满了嫌弃,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勉强成吧——赏。”
说着,赏了睢相逢一把瓜子。
睢相逢捧着瓜子又和越既望挨着坐,嗑吧嗑吧嗑瓜子。
越既望道:“可是之之……”
睢相逢直接一把瓜子皮塞他嘴里,咬牙切齿道:“可别说了,你想师尊把你踹下车吗?”
越既望:“???”
明修诣也没说什么,无论给师兄剥瓜子还是给师尊剥,他都认认真真的,几乎把这种破事儿当成修行来对待了。
宫梧桐一边吃一边耀武扬威地似的瞪着越既望,把越十六瞪得莫名其妙。
只是宫梧桐还没炫耀半天,就被明修诣这块天然冰块给冻得足尖都在发冷,一边抱着膝盖去捂脚,一边打发他:“你还是去角落里吧。”
冻别人去。
明修诣看到他眼里的嫌弃,微微一怔,有些难过地把瓜子放下了,小声道:“是。”
宫梧桐当即被明修诣这个受伤的委屈神情给惊住了,心里好像空了一整块似的,哗啦啦往里面灌风,他忙道:“慢着。”
明修诣微微偏头,做出一副听候吩咐的温顺姿态:“师尊还有何事吩咐?”
宫梧桐噎了一下。
睢相逢难得看到师尊这个吃瘪的表情,躲在越既望背后无声大笑。
“没……没有。”宫梧桐皱眉道,“你就待在这里吧,别动来动去,小心把车给蹬翻了。”
他是想要留明修诣,但明修诣却误以为师尊又在嫌弃自己,轻声道:“弟子走得很稳,不会给师尊添麻烦的。”
宫梧桐见明修诣正要轻手轻脚地往角落里跑,连忙一伸手,恰好拽住明修诣腰后的腰封,把明修诣勒得“啊唔”一声,脚下滑了一下,直直跪在了地上。
宫梧桐:“……”
宫梧桐吓得把爪子一松,罕见得有些手足无措。
明修诣也没生气,起来后轻手轻脚走到角落,和越既望挨着坐了。
宫梧桐错失良机,眼睁睁看着越既望咳了几声,明修诣又给他剥瓜子了。
宫梧桐更气了。
见宫梧桐那张臭脸,越既望一边吃瓜子一边小心翼翼和明修诣传音:“你咋又惹了师尊了?你看他气的。”
明修诣轻声道:“可能是我身上寒冰灵种的灵力太冷了,将他冻着了吧。”
睢相逢一看两人这架势就知道他们在传音,伸手戳了戳他们,又指了指自己,表示“带我一个”。
然后三人就在弟子玉牌中传音聊天。
“先不说这个。”睢相逢道,“我就想知道,大师兄你怎么跟个祸国妖妃似的,怎么吃个瓜子也要别人给你剥?”
越既望理直气壮:“之之前几日给我吃了瓜子壳,我差点被呛死。”
睢相逢嫌弃看他:“之之一向细心,你自己粗心吃了瓜子壳还能赖到他身上去?”
明修诣在一旁心虚地没说话。
越既望说:“是真的啊!”
越既望将那日两人说话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睢相逢,来证明的确是明修诣失神才把瓜子皮放他掌心了。
睢相逢聪明,联想起了前后之事,顿时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明修诣。
明修诣头垂得更低了,有种做错事被人抓包的心虚和莫名的羞耻。
一路上,宫梧桐都没找到机会和明修诣说话,连话本都看得很不舒心。
半日后,车辇终于慢悠悠落在了妖族入口。
因为妖族现任的妖主是孔雀,妖族入口处全是花里胡哨的孔雀在翩然起舞,看到熟悉的车辇落下,很快就有两个孔雀化为娇俏的姑娘,娇笑着上前恭迎。
宫梧桐慢条斯理地从车辇上下来,余光扫了扫握着剑在一旁的明修诣。
明修诣对上他的视线,冲他温柔一笑。
宫梧桐心都化了,正要找个机会和他说几句,两个姑娘已经一左一右迎上来,恭敬行礼:“见过小圣尊,您可许久没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