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灯笛月楼+番外(35)
赵拾之看了看床上的云星玄,然后说:“若问我怎么在浮生酒肆,一会出去说,”然后故意坏坏的笑了一下:“若是问我怎么在青冥风月馆里嘛,嘿嘿,你不会怪我害了你的好事吧?”
陶惟衍轻侧了一下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赵拾之,虽并未发出一声,可那表情就似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能好好说话嘛。
“好,好,好,我好好说。”赵拾之倒了一杯桌上的冷茶,一口喝下,然后说道:“昨夜我与,嗯,一些个朋友在和岑,岑公子饮酒。忽有仆人说‘有一公子抱着一个小姐,带着杏花来了,只说今日见不了,需得明日了’,我就是好奇嘛,据说这是第一个带了真杏花来的,这说明肯定是得道的高人啦,我便跟上瞧瞧嘛。玉娘前脚离开这水榭,我后脚就跟了上来,就靠在门上想听一下。谁知,听见你唤你的云妹妹。”
陶惟衍抬手拍了拍赵拾之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拾之,真的谢谢你。不然,险些犯下大错。昨夜这屋里,似是有股奇香,可能是,可能是有人下了毒。”
“哈哈哈,你师承渔阳谷的陵游和尚啊,药王啊,是不是毒你不知道么?显然你是抱着佳人,没了戒心。我进屋的时候看你在窗台上趴着,我就灭了那榻上的香炉。还好这催情香只是远远的熏着,助兴,毒性不大。”赵拾之说道。
陶惟衍听到“催情香”三字,赶忙做了噤声的手势,怕云星玄醒了听了去。
陶惟衍估计云星玄快要醒了,就拉着赵拾之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此刻天已大亮,才发现这水榭有一侧门,开在屏风的西侧,于是二人便推出西门,到了水榭临湖的月台上。
赵拾之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便说道:“七月初九那日,你我分开后,我不是去了驿站么,本想去看看派出的人都回了什么消息。可却碰上了一位南面来的朋友。”赵拾之忽然攀在陶惟衍耳上,小声说:“那位世子”。
“他?他来做什么?”陶惟衍疑惑的问。
“此间,他的名字叫做白落荷,而我,是他的家仆。你我,只是刚认识的朋友。主公!千万小心!”赵拾之忽然变得十分正经而谨慎:“南面的主子曾给未来的主子选了一门婚事,白落荷本就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觉得继承大统之人必是自己,所以想绕过老夫人,把这婚事给退了。”
“对方是谁家?”陶惟衍问。
“归云山庄荀庄主的千金。”赵拾之说。
陶惟衍想了想,荀家,他好似从哪里听过,于是问道:“就是为了庆祝得女,设了‘归云山庄上元节无宵禁’那个荀庄主?”
赵拾之点点头。
陶惟衍继续问道:“他有何厉害之处?能得此青睐?”
赵拾之细细道来:“归云山庄虽小,可是有两件宝:一是能工巧匠上百人,师承鲁班,能造出最精细厉害的兵器;二是背靠千世台,传说有神仙庇佑。这第二点绝对是谣传,若真有,那神仙现在还是小姑娘,在里面睡觉呢!哈哈哈!但是这一,我是确认过的,所造兵器,确实精湛至极。”赵拾之笑着指了指屋里的云星玄,笑称她就是坊间传闻千世台的‘神仙’。
“若是他朝白落荷上位,这岂不是如虎添翼的婚事?他为何不肯?”陶惟衍问道。
赵拾之说道:“这,说来话长了。白落荷是个无名的歌姬给主上生的世子,自小就过给了无子的正室夫人养。可夫人命薄,没几年就病死了。夫人出嫁前的姓氏是白,南朝大名鼎鼎的首富白家是她母族。而现下掌权的白五悠,是白夫人的五哥。这白落荷之所以觉得这大统如他掌中之物,就是因有白五悠给他撑腰,白五悠算是他舅父了。”
陶惟衍仍是不解:“即便如此,归云山庄也不是阻碍啊?”
赵拾之解释道:“南朝崇上逍遥宗,因逍遥宗的神山——姑射山在南朝境内。之所以说姑射山是神山,因这山产玄铁,可造世上最利的宝剑。这白五悠是个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性格,他手下也聚集着能工巧匠百人,他觉得兵器锻造是掌握军队的要事,不能权落旁人。因此一直撺掇白落荷退婚。可老夫人,就是主上的母亲,是一直不同意的。所以他们此行,也是挑明了要和老夫人分庭抗礼了。”
“你看着白五悠的匠人较之归云山庄,如何?”陶惟衍问道。
赵拾之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天壤之别。所以我爹爹总说,白五悠这样的人,只是那种骨子里天生的坏,但是不可怕。”
“怎么不可怕?”
“我爹说,蠢坏之人,不足为惧。愚蠢至极,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