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命又算什么？另一个人的复刻品吗？

药九看着虚空，久久不说话。

“师姐，”云千寒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像是躲避着什么，“师姐，你知道云家灭门惨案吗？你……”

“千寒，”药九立刻打断了云千寒接下来的话，朝夕相处，她清楚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千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从小接受的各种教育，就是在不停地告诉我当求大道，当救死扶伤，当善良，当温柔……我做不到，最起码现在做不到，那件事对我而言，比让我死更难。”

云千寒也能理解药九，但问题不问出一个答案，就会一直想着，甚至在以后的人生中不断懊恼。

与其想着当时我若是问了，该有多好，所以，她选择问出来。

“对不起啊，”师姐颤声说道，那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可连去复仇也做不到，这种做不到甚至不是能力做不到，而是思想上做不到。

这件事若是放到俗世，那些鄙夷的目光，嘲讽的话语不知道翻出多少浪花，可对于药九而言，父母是一个极为陌生的词，从她出生后，只存在他人的谈话中。

“我知道自己有一点妇人之仁，甚至还想要劝你不要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药九摇摇头。

“师姐，”这一次是云千寒打断了她，云千寒一笑，有点惨兮兮地说：“师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我不会劝你去，你也不要劝我放弃，好吗？”

药九微微点了点头。

云千寒心中有一点不满，不明白为何不帮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想让自己也放弃，为人子女，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可这毕竟是云意，是药九，是师姐。

于是，她将话头带过，“师姐，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就离开吧。”

毕竟，两人所选择的路并不相同，药九犹豫了一下，对着云千寒问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她的心瞬间又软了下来，她问。

“被娘抱着是什么感觉？”

第526章 寂地无声

和药九说开了之后，云千寒觉得心中的一个重担放下，身体像被托举到空中，前所未有地轻松，全然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一心专注于提升境界。

至于循环赛，更是不放在心上，连赌庄的人都不开关于她的赌局了，其他人还可以猜一猜胜负，到了这里直接不战而败，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已经连续九次了。

不出意外的话，第十次比试云千寒还是会放弃。

这也算是另一种出名的方法，以往弟子能够进入循环赛，都当做是无上的荣耀，在比试中更是恨不得施展十八般武艺，将所学毫无遗憾地展露。

可到了云千寒这里倒好，莫说是展示了，连参加都不参加。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比较克制，后来越来越大胆，说的话也越发没有边际。

“这云千寒好奇怪，不知道和印剑的那一场受了什么伤，都多久了，居然还不出来？难道要这个样子，一直等到循环赛结束吗？”

“循环赛和淘汰赛可不一样，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每一场比试都是加分，每一场都重要，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哎，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哼，都在这里说得好听，什么怎么想的？我看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其他人呢。”

“这……不太对吧，毕竟每一个名额都是人家自己努力取得，这么说……”

“怎么不对？要是她不来，换另一个人，会不会一场比试不参加？一共也不过十几场，这都多久了，连续九场啊，这机会给谁不好？”

“是啊，好不容易的一次机会，要我说，说不定人家就想通过这方式出名呢。”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其他人的附和，“有几分道理啊，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干脆就一场不打，等人说起来的时候，也可以全一个名声。”

“她还有屁名声？窝囊废一个啊，但凡她出来打一场，即便输了也不打紧，可出来过吗？没有！这叫什么？这叫一点斗志斗没有，真不知道药宗怎么教出这样的弟子！”

这些人说话从不避讳，初时，武格格还与人争辩一二，后来干脆就放弃了，一张嘴说不过一百张，小师姐有多厉害，她心中明白。

这一批的武试选手中，第一名不敢说，最起码挤进前十不成问题。

而云千寒像是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是打磨刀剑，就是提升修为境界，仿佛说得不是她，而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路人。

武格格见她不像前些日子那么自闭，时不时凑过来和她说一说比试场上的事情，顺便观察云千寒的表情，看她是否想要前去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