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川也被他看了一眼，但是对方没有在他身上有任何停留，很快就过到下一个人身上。

会堂里的人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小声交流，但是这些细微的声音在会堂里交汇起来，变得有些吵闹。

江海川没有打算和旁边的人交换意见，而是望向胡哥，他表现得十分平静，没有因为那人的举动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胡图倒是悄悄看了他一眼。

会堂里开始有人表态，有人不着痕迹地举起手臂，但更多的人在思虑一番后还是决定不表态，江海川也是这个选择，但他的考量与大多数人相比倒是要少上很多，他是跟着胡图的，胡图没有举手。

“少数服从多数，请两位自查吧。”那人见会堂里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举手，立马承认了这个结果。

胡楠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态，像是睡着了一样。

江海川在后面的会议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梦中的场景在脑海中萦绕不散，那个火姆讲的故事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会议结束后江海川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去，他之前没有把那天的梦告诉陈词，因为他觉得太荒唐了，但有了今天这件事，他觉得好好跟陈词讨论下这个梦了。

会堂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但是胡图一直没动，正埋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胡哥，而胡哥也坐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第一排那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从位置上站起来，扭头冲胡哥露出个友善的笑容，然后朝门口走去。

胡哥紧紧跟上，在中年人快要出门的时候终于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扭头望着胡哥，眼神不复刚才的温和，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平静地问“你什么意思？”

胡哥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让人提那件事，你想要干嘛？”

“我想要干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利益！”

“回到地球是人类的利益？其中的风险你不会不知道有多大吧！还有，你梦到了那个东西吗？”

“我永远支持人类，但是究竟中岛的人是人类，还是地球的人是人类，这是个有待讨论的问题！至于你说的梦，你就当它是个梦吧！”

江海川回到家中同陈词聊起了那天的梦，陈词听后愣了好久，但最终也没能给他答案，那个故事太过天马行空，听起来像是神话。

他俩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江海川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他打开电视，端着饭碗收看新闻，新闻念稿的主播他认识，上次他跟余秋平讨论计划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好像是叫叶晓雯。

她对着镜头念道：“为了保护所有人类共同的故乡地球，为了维护中岛居民的共同利益，绝对不能建造航天器，一定要把火姆留在这里，一定要把异端思想扼杀在摇篮，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斗争，关乎你我，关乎现在和未来!”

江海川看完新闻后把碗放在茶几上，站起来走向门口，顺手套上衣架上的大衣，扭头对陈词说：“我出门了。”

“嗯。”

他乘车来到被新命名为长城的办公大楼下，正好碰见了胡图，她看起来不太好，黑眼圈挂在脸上，脚步也有些虚浮。

“怎么了？”江海川走过去问。

“没什么，昨晚没睡着而已。”胡图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见是江海川后脸色缓和。

“为什么？”

“昨天他们讲的话让我有些不安，对了，你做了那个梦吗？”胡图扭头望着江海川，幽幽地问道。

江海川心中一跳，然后试探性地问：“火姆？”

“对！”

江海川脊背发寒，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胡图沉沉吐出一口气，“看来形势比我想象的要严峻。”

江海川沉默，它们是怎么办到的？

胡图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既然它只能以这种办法干涉我们的行动，那就证明我们还是有胜利的机会的！”

“胜利？但是敌人是谁，它在哪里？梦中？”江海川沉着脸问道。

胡图听后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疲惫地说：“昨天胡哥和那人去自查了，医生切开他们的脊柱，没有发现思维触角，手术很顺利，两人都没变成残废。”

江海川叹了口气，“总不能让所有中岛居民都做手术吧？不提需要多长时间，即便切开后没有思维触角，也只能证明那个人在那之前没有被火姆寄生。”

“要每个人都开刀自证是不可能的，很容易起反效果，我们只需要守好行为红线就行了，只要大多数人都反对建造航天器，火姆的目的就不可能达成，而它们的数量肯定是有限的，影响范围肯定也是有限的，否则它就该让所有的中岛人做一场梦了！相信会有不少的人站到他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