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关系?”
但是,这一举好像是触发了对方的应激反应一般,时安感到自己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敏感脆弱的尾巴根被蹭到,一股怪异的电流窜过全身。
“啊!”
时安瞪圆双眼,控制不住惊叫一声,腰再次软了下去,整条龙都化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伏在穆珩的肩头,脸颊赤红,水汽氤氲的眼底,茫然和清明的神色挣扎着打架。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穆珩滚烫的手掌下移,捉住了时安的尾巴。
他皱了皱眉,似乎也不清楚自己手中摸到的是什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人类温热的体温熨烫着冰冷的鳞片。
男人的指尖并不算细腻,还带着一点薄茧,细细地从龙鳞之间的缝隙摸索而过,柔软的指腹微微施力按压,坚硬的指甲轻柔地刮擦而过,像是不带任何恶意的探究,但是抚摸的却格外细致,将整个过程绵延拉长,变得格外缓慢。
“放……放手,快放手!”
时安都要急哭了。
他不知所措地喘着气,脸颊滚烫火热,浑身上下都在打哆嗦,几乎被那强烈的,仿佛能够吞噬理智的奇怪感觉侵占。
太可怕了,太恐慌了。
但是,他早已没了力气,无论如何都没法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安眼底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涣散。
赤红色的光在他的眼底闪耀。
猩红的竖瞳和漆黑的人类瞳孔在眼底交替,就像是两股力量在角逐。
身体的本能正在逐渐占领躯体。
时安感到自己好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庞大海洋中沉沉浮浮,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身陷沼泽般的坠落中挣脱出来。
对方的掌心滚烫地贴着他的腰侧,辐射出的高温仿佛将把他焐化似的,筋骨变得酥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
想逃……
但是,又想多被摸摸。
时安艰难地喘息着,克制着想把自己凑过去的冲动,纤细的指骨下意识地攥紧,因为用力呈现出一点隐约的白色。
穆珩曲起指节,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指腹轻柔抵住他的唇,一点点地叩开了他的齿列,指尖揉捻挑逗着对方湿润柔软的舌尖,视线幽暗,仿佛能够用极具侵略感的目光将眼前的少年吞吃殆尽。
他俯下身,无声无息地吻掉少年颊边的残泪。
时安眼泪汪汪地任凭对方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有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要是不离开,会有……
很糟糕的事情发生。
时安努力眨眨眼,尽全力将自己的神智从眼前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要远离。
要快跑。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念着什么,含混古老的语言从他的喉咙中溢出,在狭小的山洞内回荡着。
终于,在漫长的吟咏过去之后,穆珩的眼睑一点点地垂下,呼吸也渐渐地平稳起来。
他似乎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
时安这才跌跌撞撞地挣脱了对方的手。
他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大尾巴,整只龙蜷缩在山洞的一角,他眨眨眼,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
水花砸在尾巴上,砸一下,他自己就哆嗦一下,看上去好不委屈。
魔虫和黑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只见少年衣襟凌乱,眼眶红红,嘴唇殷红还带着咬痕,正抱着自己的大尾巴一个劲地掉眼泪。
魔虫:“!!!”
它紧张地冲了过来:“大人,您怎么了!”
时安抽噎着,抱着尾巴摇摇头。
“没,没什么。”
魔虫和黑烟茫然地对视一眼。
由于事态紧急,所有它们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来搜索材料的,再加上他俩一个可以分出无数傀儡虫,一个本体是烟雾,无孔不入,按理来说离开的应该不算太久,怎么会……
突然,它们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魔虫缓缓地扭头看向另外一边沉睡着的穆珩。
男人眼睑紧闭,但是姿势和先前它们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流水般的银色长发垂在肩上,衣襟也同样略略凌乱。
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魔虫极度震惊地怒斥道:“——禽兽!!!”
黑烟同样义愤填膺:“对,禽兽!!!!!”
混蛋,实在是太混蛋了。
时安吸了吸鼻子,嗓音中还带着点哭腔:“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啦……而且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他当时应该不是很清醒。”
——其实时安真的没说谎。
刚才其实却是没有发生什么,而且穆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抚摸的是什么地方,比起清醒的耍流氓,更像是无意识的行动。